半晌,屋里没任何响动。
用力地按了按脚踝的疼痛,肖婉婉皱着小脸,低头查看了自己一番,还好还好,衣物完整,她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回头偷偷看了反派一眼,见他毫无动静,睡姿平静,那张冷脸终于现出几分生气。
心跳得又猛又快,肖婉婉默默起身佝着身子悄悄地朝门口走去,一瘸一瘸的,时不时心虚地偷看身后几眼,一副偷情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王妃,你去哪?”床上的沈书穆坐了起来,身姿肆意地靠在床头,伸手叩了叩床榻,满脸讥笑地盯着偷偷摸摸离开的肖婉婉。
突然听到反派的声音,刚刚抬起左脚的肖婉婉僵住了,脸色铁青,心虚地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身后那抹冷冽的目光愈发深沉,她不得不回身朝反派笑道:“王爷,妾身是来看你的,你看,落在你耳边的脸帕就是我帮你散热的。”
“本王是问你去哪?”沈书穆勾唇,露出几分阴沉。
“回我的房间去。”肖婉婉低声回道,有些不敢看他的眼。
“走得那么急,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让本王知道。”沈书穆目光沉沉睨她。
“没有,绝对没有。”肖婉婉直摇头,眼神躲闪着。
“哦~那本王刚才踢得那个硬梆梆是个啥?”沈书穆目光打量了她一番,嘴角轻挑。
所以她脚踝上的痛处是这样来的!
肖婉婉关心般地回道:“应该是床脚,不知踢疼了王爷没有?”
反正疼死她了。
听着她虚假的话语,沈书穆轻蔑地笑了笑,头顶上的银簪突然掉落,那一头乌发随即散落开来,披在肩上,几缕长丝朦胧地吹着脸上,染了一抹奇异的惊艳。
看得肖婉婉恍惚了下,似乎觉得自己刚才占了大便宜。
“王爷应该好得差不多了,那妾身就告退了。”肖婉婉回过神来,静静说道。
“退下吧。”沈书穆不耐烦道,伸手压了压肩上的乌发。
“是,王爷。”肖婉婉转身准备离开。
“萧婉婉,记住本王不喜欢爬床的女子。”沈书穆厉声道,脸色瞬间阴冷。
要不是作乱的头发,他定能好好地讥讽她一番。
肖婉婉穿着黑色大袄朝门外走去,左脚走得不稳,踏出门的那一刻,凉风吹着她脸上,肖婉婉回身眼眸暗沉地盯着反派的门被赵侍卫关上,朱红色的檀木门好像是她与反派的那一道禁锢,硬生生将二人死死分开。
里头的沈书穆起身披着青色袄衣下床,慢慢走到书桌旁边,打开胤祢送过来的信。
上面简述了沈钰惶的某些计划,攀附权贵,布局细腻且大胆,都是没有一丝退步。
沈书穆立即给胤祢写了封信。
看到沈钰惶的缜密计划,沈书穆刚刚安稳的心瞬间悬了下来,看来他的休养时日到时了。
“赵侍卫,把桐嬷嬷叫来。”沈书穆吩咐道。
“是,属下马上去。”赵侍卫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桐嬷嬷站在书桌后面,微微低着脑袋。
“桐嬷嬷,本王要去宫里住几天,你把王妃送到萧府,好好地待着她身边。”沈书穆低头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桐嬷嬷敛眉,有些担忧:“王爷,你的伤还没痊愈呢?”
手里的笔一顿,纸上的“听”字重了笔墨,沈书穆继续写着,脸色淡淡的。
“嬷嬷,你只要照看好萧婉婉就行了,其他事本王自有分寸,莫再分心,要是她再出意外,嬷嬷,你就不用回府了。”沈书穆收起毛笔放在笔架上,目光沉沉地盯着桐嬷嬷。
瞧着王爷眼里的那抹厉光,桐嬷嬷越发肯定心中所想了,王爷对王妃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王爷可从没叫过她保护王妃的。
“是,奴婢明白。”桐嬷嬷点头福身。
“下去吧。”沈书穆将宣纸折起来,塞进一个小巧的木制竹篾里,递给身旁的赵侍卫,桐嬷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交给胤祢,让他派几个人守在萧府四周。”沈书穆吩咐道。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赵侍卫接过竹简离开了。
房门一关,沈书穆起身慢慢走到床边,褪下青色袄衣,垂眸扫了衣服上的血迹一眼,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白色药瓶,手指一挥,盖子落在地上,他扯开衣物露出满是红疤的伤口,最边缘的变成了浅黑色,中间流着丝丝血珠,沈书穆直接将白色药粉倒在上面。
脸色瞬间狰狞青白,那股巨痛令他堪堪勾起了身子,咬得嘴唇发灰。
须臾,沈书穆身穿金黑色锻服站在大厅门口,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冷暗沉的气质,如玉的脸上染了抹异色的红,他身子下意识地往肖婉婉的房间走去,刚走了几步,瞧见了院子里盛开的黄菊,拧了下眉头,又诧异了下,转身匆匆朝府门口走去。
他要去的是皇宫。
可他刚才为何往她的方向走呢?
少年有些困惑,但无暇顾及,此时的二哥更加紧急重要。
直到坐在马车里,肖婉婉脑子还是懵懵的,外面的桐嬷嬷吩咐马夫:“走吧。”
马车开始慢慢挪动,肖婉婉靠在车背上准备睡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