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早向来对一切体育赛事都不感兴趣,但是李简安喜欢凑热闹,也不允许陆早早一个人待着,她给出的理由是这样孤零零的看起来很可怜,陆早早不懂为什么在教室休息或者去图书馆看书到底有什么好可怜的。
但李简安的态度十分明确,陆早早拗不过她,跟着她从头到尾,几乎旁观了每一场比赛,东跑西跑,满场乱窜,还要在一旁呐喊助威,搞得比要上场的运动员还忙。
累得她第一天结束的时候,晚上沾床到头就睡了。
幸好这场的篮球赛已经趋于最后一场,要是这运动会还要再办几天,陆早早觉得自己肯定要提前魂归西天。
李简安来得早,所以还有位置坐,并且还在前几排,绝好的观赏座。
陆早早看了几十分钟恨不得昏睡过去,她之前也看过几场篮球赛,只不过都是因为某个人的缘故,隐秘在汹涌的人群里,自己再炽热的目光也都会被隐藏得很好,所以无所顾忌。
大概是周围狂热的尖叫刺激了球场上运动员的神经,也或许是男生的胜负欲太强烈,没打多久,隶属陆早早学校篮球校队的一个中锋就因为卡位挡拆太猛烈,脚不慎扭伤,提前下场。
但这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一般这种情况下,起码还会有一两个替补队员。
上半场也已经打完,贺风挨着李简安坐下,刚刚那场球属实打得有些累,全身汗津津的,衣服被他撂上去一半,肩膀宽阔,露出健硕饱满的肌肉线条。
边上有女生给他递水,贺风习惯性地露出那种春风拂面的笑容,真心实意地道了句谢谢,还顺手把瓶盖扭开把水喝了,引得一群女生纷纷大着胆子来给他送水。
李简安颇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挤了挤。
贺风把手一挥,浑不在意但又很是自满地说:“哎,知道我身材好,别那么害羞。”
“……”
下半场开始,谢洄年突然出现在体育场馆内,还换上了临时替补的篮球队服,背后的序号是“十四”。
陆早早眼皮有些沉,但是被不远处一阵喧闹吵醒了,旁边的贺风似乎也蠢蠢欲动起来,陆早早把眼睛睁开的时候,还隐隐约约还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
顺着吵闹声音的端源看过去,陆早早看见谢洄年温驯英挺的一张脸,和他身后那个数字十四,心脏像是瞬间漏掉一拍,又很快恢复正常运转——上辈子,谢洄年也是令人瞩目的篮球十四。
不知道该说巧合还是命运的刻意安排。
谢洄年作为替补中锋上场,但完全不是中锋的打法,几乎承担了一大半的位置,无论是防守控制还是截位起跳,都异常凶猛迅速,几乎带着压抑过后的一丝杀伐凛然气质。
冲地人节节败退,措手不及。
之前落后一点的比分很快被追平,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超。
所有人的好胜心都被激得愈发高,一场比赛越打越猛烈,越打越凶狠,几乎像一群狼在环伺而动,争取猎物。
周围的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把体育馆掀翻。
整个场馆内大概只有两个人还稍作平静,一个是贺风,一个是陆早早。
前者全程都在皱着眉,似乎对上场的某个人产生了极大的不满,一张脸沉得可怖。
后者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所以不以为然,很沉静地睁眼观摩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篮球赛终于结束。
打得很好,很完美,几乎毫无破绽,天衣无缝。
可是临下场的时候,陆早早却看见谢洄年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膝盖,然后很轻地拧了下眉,那就是下意识的举动,只是极短极快的一秒钟,甚至可能一秒钟都没有——
可是那瞬间就像是在陆早早脑海中定格,然后一帧一帧慢放,最后又让她产生了那个疑问。
抱着怀疑的态度,陆早早问得小心翼翼,“谢洄年……他腿是不是受过伤?”
十一月中旬的寒天,李简安还仍旧嗦着冰淇淋甜筒,睁着一双眼睛懵懂地回答,“没有吧,我看他走路虎虎生威得很啊,还很帅呢。”
忽略李简安乱七八糟、意味不明的成语用法,贺风沉默了一秒,盯着陆早早的脸问,“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你当我没问好了。”
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属于隐私,陆早早觉得还是算了。
没想到贺风意味不明地突然笑了一下,“你观察得还挺仔细,他的腿确实受过伤,大概十岁的时候,出了场很严重的车祸,那时候双腿都站不起来,下半身近乎残废。”
“后来谢伯伯找了全世界最顶尖的专家问诊,治了很久,日复一日地住在医院里,做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手术和复健,也算差不多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吧。”
“只不过后遗症还是有的,不能做激烈运动,不能长时间走路,一到刮风下雨、换季变天腿就痛得厉害,而且在那之后,他身体就一直不好,其实之前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贺风边说边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是深沉的忧虑。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休学养伤,在家和医院的天数比在学校多得多。”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