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诚急忙对秦小米道:“恭顺最是重情义,他不会做出卖侄女的事儿,秦小东家尽管放心。”
张恭顺,秦二叔当奴才时,主家给分配的名字。
秦小米笑了一声:“无所谓,秦家买的下人,全是记在我名下,他们夫妻要是敢起恶念,我就让下人打残他们!”
呃,赵永诚很是忧心,一个劲儿的夸着秦二叔,想让秦小米对秦二叔改观。
赵家两个孙子也道:“秦家姐姐,你莫要生气,张叔真的不是坏人,他定会像待亲女儿一样待你好的。”
两小只有些埋怨起黄阳隆来……黄少爷真是的,为啥要离间人家亲叔侄?!
秦小米:“你们无须担心,我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讨厌一个人。总之他要是待我好,我自会孝顺他,反之,那该断亲就断亲,该打残就打残。”
两小只听罢,没有害怕,反而高兴的道:“秦家姐姐放心,张叔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小米又看向赵永诚,道:“赵大爷,过段时日,我二叔就得跟我们回家,你们有啥打算?是彻底在夜香巷安家,还是有其他去处?”
秦爷爷也道:“赵老弟,你们以后是怎么个打算,说来听听,要是用得着秦家的地方,尽管开口,秦家定会帮一把。”
要不是赵永诚,老二夫妻怕是已经死了,这等大恩情,他家得报。
赵永诚原本不想再麻烦秦家,可看着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孙儿,他只能开口说起自家的事儿:“我祖籍就是东明府的,年轻时,因着帮了苏老爷,得了他的提携,随他去了江淮州讨生活,做了漕运师傅……”
此后的三十多年,赵永诚靠着护送货物,赚了不少钱,在江淮州挣下一番家业。
可自打苏老爷过世,他就渐渐不被重用,四年前,他的儿子又因着押送货物时,遇上水匪,重伤落水而亡。
有孕的儿媳得知这事后,经受不住打击,一尸两命。
而他儿子停灵的七天里,苏家竟是没有派人来吊唁,更没派人来送殡!
赵永诚彻底心灰意冷,又见南边越发不安稳了,怕被卷进战祸里,因此决定离开江淮州,回东明府老家。
“落叶总得归根,所以从十年前开始,我就送了几次银票回乡,拜托我堂兄,替我在东明府置办产业。”
“启程回乡之前、回乡的路上,我都有跟堂兄一家通信。堂兄家也回信了,说届时会来接我们。怎知我们到东明府许久,却没见到堂兄家的人。”
更惨的是,因着天下不稳,路上流寇多,赵永诚他们这一路上,是被偷被劫了数次,随身带着的银票,差不多全没了。
快到东明府时,他还被几个劫道恶贼打伤了腿脚。
黄阳隆听得啧啧出声:“你们启程回乡时,莫不是拜错了神仙?不然咋能倒霉成这样?”
赵永诚苦笑:“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算倒霉,真正倒霉的是……我们没有等到堂兄家来接人,是花钱进了府城,按照地址,去了乾明街圆灯巷的七号民宅,可那里竟是住着一户宋姓人家。宋家还有房契地契,可那明明是我拜托堂兄买的宅子,一共花了三百八十两的!”
他还额外给了堂兄家三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可宋家人说了,宋家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从未卖过宅子,更不认识什么姓赵的。
黄阳隆听得津津有味,催着赵永诚:“后来咋样了?你们被宋家人揍了没?”
上门对主人家说,这是我家的宅子,这得被人打残吧。
赵永诚:“倒是没被揍。”
却被骂得不轻,还被泼了潲水,他因此感染风寒,彻底病倒了。
秦二叔是带着他们祖孙去夜香巷,租了两间屋子,又背着他来无则药行看病,诊金跟药钱,一共花了六两多,几乎把身上的银钱都花光了!
实在是没钱再买药了,所以赵永诚的病情加重后,秦二叔才会冒险来闹事,让药行无偿救人。
“赵大爷,你堂兄叫什么?家住何处?堂兄家如今是谁当家?你们来往的书信可还在?”秦小米问着,最后道:“只要有证据,秦家定会帮你把家业拿回来。”
赵家有了过日子的家业,便宜二叔才能安心回家。
赵永诚也有求秦家帮忙的意思,是把堂兄一家的情况说了:“堂兄叫赵永良,有两子两女,就住在东明府远郊的赵鸮子村……来往书信在你二叔手里。”
两个孙子还小,这种重要的东西,他是让秦二叔拿着。
秦二叔很快就拿出一叠书信,递给秦小米:“给。”
秦小米接过,拆开信件,看了几封,最后笑道:“有名有姓,还有住址跟书信证据,只要报官,那是一告一个准。”
赵永诚大喜,又忐忑的道:“真能告赢吗?这衙门可不是好进的。”
衙门对于草民来说,不是个好地儿,没钱没靠山的,即使你有理,最好也别进。
秦小米笑道:“放心,有黄少爷跟无则药行在,府衙定会尽快帮您家办完这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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