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胤刚推开门,就从里面传来一句娇媚的女声:“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清脆的女声大声道:“谢承胤,你还敢来!”
谢承胤眼疾手快的拿开推门的手,一个侧身躲开了从里面砸出来的霁红釉梅瓶,名贵的花瓶落地的瞬间就摔了个粉碎。
“你还敢躲!”
谢承胤迈过花瓶碎片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躲等着被你砸破头吗?破了相耽误我娶媳妇怎么办。”
那道女声嗤之以鼻,“哪个姑娘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谢承胤傲娇的昂了昂头,转向最开始说话的女子,“秋老板,你女儿咒我未来媳妇你也不管管。”
倚在软榻上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掩嘴轻笑了起来,“你也咒她啊,咒她未来的夫君腿瘸。”
“那可不行,谁不知道她惦记我哥许久了,万一她嫁给了我哥,那我咒的不就是我哥了!”
屋里原本还气哼哼的女子在听及提到自己喜欢的人时顿时噤了声,一张年轻的小脸顿时羞的通红。
好半晌,女子想起被谢承胤冒充的事,愤愤的说道:“谢承胤,你就多亏了你有个哥哥吧,不然今天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谢承胤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犹带怒气的女子,有些满不在意道:“秋大小姐,不就以你的名义画了幅画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秋芙蕖猛然瞪起了眼睛,“什么叫不就以我的名义画了幅画,你画的是什么玩意,完全是在毁我的名声好吧,我灵魂画手的威名可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你一下就给我毁了一半!”
“有那么严重吗?”
秋芙蕖撇着嘴,“你把吗去掉,就是这么严重。”
谢承胤想着自己画的那幅美臀图还是挺好的,在外面也挺受欢迎的,哪里像秋芙蕖说的这么差劲。
“行吧,你说严重就严重吧,毁都毁了,你再慢慢积累吧。”
秋芙蕖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身在软榻的另一侧坐下。
而倚在软榻上的秋玉竹看着女儿发完了脾气,这才问谢承胤:“听说松雅集这阵子都在赔钱?”
“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谢承胤假装无辜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被人这么当面指出因自己的经营不善而导致赔钱,太没面子了,他才不要承认呢。
秋玉竹可不是能用装傻充愣就能给糊弄过去的,她一双杏眼专注的盯着谢承胤,里面的精明和算计丝毫不加掩饰,一副我早就看透了的神情。
谢承胤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内心经过几番斗争之后,终归还是落下阵去,露出了讨饶的笑。
“秋老板,秋姨,秋大美女,您都是富甲一方的人了,还差这么一个铺子吗。”
秋玉竹收回眼神,反过手欣赏着自己指甲上红色的丹蔻,毫不犹豫道:“差。”
闻言谢承胤垂下脑袋去,暗忖道:果然是越有钱的就越抠门。
又听到秋玉竹继续道:“我没男人可以依靠,可不就只能靠钱了吗。”
秋玉竹对自己的境况说的很贴切,她三十出头的年岁,丈夫早逝,只剩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儿,也就是秋芙蕖。
孤儿寡母本就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可她本身又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比起寻常漂亮的小姑娘又多了些成熟的魅力,曾引得无数男人求娶。
可她呢,原本想在丈夫坟前自尽的,一头撞下去没死成,自此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行事雷厉风行,不再任人欺凌,谁若敢说她们娘俩闲话,她就敢去同人拼命。
后来她凭借着丈夫留下来的少许银两开了间铺子,卖的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可她的东西不叫胭脂水粉,都有个统一的名称,叫化妆品。
满东都的女子都喜欢用,无论多么丑陋的女人用了她店铺里的化妆品,都能变成绝世美人。
凭借着这个化妆品铺子,从一个铺子开成两个铺子,三个铺子……后来更是涉猎到了书画,酒楼,赌坊,原本的孤儿寡母慢慢就变成了整个东都炙手可热的存在。
秋玉竹更是被人们称作富贵寡妇。
不仅馋她的身子,更馋她的钱财。
谢承胤颓萎了,一看卖好不行就开始大吐苦水,“我也不想赔啊,可买画喝茶的都是穷人,实在是赚不了几个钱。”
秋玉竹斜睨了他一眼,“那是你经营不善,我好好的松雅集,原本富丽堂皇的装饰,都叫你卸了个干净,搞成了一个平民之所,能赚钱才怪了呢。”
秋芙蕖在一边跟着搭腔,“就是,娘,你快别租给他了,再租下去,没准连整个松雅集都得赔进去。”
谢承胤恨不得堵上秋芙蕖这补刀的嘴,可她好歹是松雅集东家的亲生女儿,又当着人家亲娘的面,只能远远的丢了一个威胁的眼神,换来的却是秋芙蕖眉头上扬的挑衅,摆明了就是你能把我咋滴。
秋玉竹可不管女儿和谢承胤之间的眼神官司,她在意的是她的铺子。
叹了口气后,她还是道:“想赚钱有的是法子,你可以搞个画展,将店里值钱的画都搬到街面上去,用围挡隔开,想看的就得给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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