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的那场大火,谢承胤经历了两次,却一次也没有将花辞镜救出来。
第一次时,他年少轻狂,跟着一众好哥们儿赶到现场时,只剩下一堆看不清模样的废墟。
第二次,他立刻就奔向了火场,却在门口看到了伏地痛哭的两个丫鬟和怀抱尸首的花辞树。
他和花辞树相交并不多,与花辞镜更是只见过极少的几面。
那个早早死去的女子,在他印象里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可猛然回到那个时间,他却希望自己能救她。
因为未来发生的很多事,也许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谢承胤的笔下,又写下了一个名字。
晏辞。
那个在他前世的记忆里,早就死去的女子。
他印象深刻,因为他听说,晏府里有个姑娘被一巴掌打死了。
当时他还奇怪,一个巴掌就能打死人吗,后来经人打听,说是晏府的十三姑娘,是个不受宠的继女。
如今他重来一世,发现很多事都一样,唯独那个被一巴掌打死的十三姑娘,还好好的活着。
他对她好奇,可他又不能问她你曾经被打死过吗,她会骂他是个疯子的。
想到这,谢承胤不禁失笑,要是不受宠还能养成这般性子,也是不容易了。
今日酒楼里遇见沈诏言和萧定炎,也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只不过那时的他,欣然的把酒喝了。
不知未来事,那时的他还是个放荡不羁的纨绔,一杯酒而已,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如今的他经历过家破人亡的痛苦,这杯酒,却再也喝不下去了。
幸亏有晏辞的及时出现,解了他的困。
也是,她本就是个变数,这样突如其来的出场,才是符合她的风格。
——
寒冬来的很快,在一日冷过一日的日子里,大雪不期而至。
春枝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雪地里一阵活蹦乱跳,淋了一身的雪。
晏辞也不管她,自己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缓缓的叹了口气。
快要过年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生气。
自从那日和谢承胤在街上遇见以后,回府不过两日,蒋卿卿就传来话,让晏辞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待着。
不做他想,晏辞猜到一定又是春枝告了状,为此她连着三日都没有搭理春枝。
不过这次晏辞是真的误会春枝了。
春枝的确带着果脯去见了姐姐春桃,两姐妹开开心心的吃着果脯,有说有笑。
想到十三姑娘和谢小侯爷碰面的事,春枝想着告诉姐姐,再通过姐姐告知夫人,可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十三姑娘是她的主子,夫人也是她的主子,可是夫人已经将她送到了十三姑娘身边,那她就该听十三姑娘的话。
况且,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十三姑娘了,十三姑娘对外人可凶可凶了,对她可好可好了。
晏辞被蒋卿卿禁足院中也的确是因为和谢承胤见面的事,但告状者另有他人。
赵姨娘的院子,晏如大口大口的吃着点心,刚走过来淋了一身的雪,让她心情更加烦躁。
“娘,你帮帮我啊!”
赵姨娘抬眼看了女儿一眼,继续试自己新买的胭脂。
“帮你什么,娘现在也出不了门啊。”
晏如撅起嘴大为不满,盘中未吃完的点心被她生气的捏碎。
“晏辞那臭丫头,和男子出入酒楼还拉拉扯扯的,蒋卿卿就只是禁她足,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晏辞是她亲生女儿!”赵姨娘抹完口脂,转过身来看着女儿,“在我这里没大没小的也就算了,出了这个门,管好你的嘴,什么蒋卿卿,你得叫她母亲。要让你爹听见你直呼她的名字,还不撕烂你的嘴。”
被赵姨娘呲了一顿,晏如瘪着嘴,虽然心里仍旧不服气,但收敛了许多。
她和姐妹们在外头逛街,偶然看见了晏辞和谢承胤从酒楼里面走出来,小小的惊讶过后,立马就想到了告状。
可最终也只是让晏辞禁足而已。
小小的报复未尽其意,晏如心中夺夫的愤怒又燃烧了起来。
她一定要想法子,让晏辞臭名远扬,就算是蒋卿卿也包庇不了她。
晏辞被禁足的日子里,虽然行动受限制,但胜在清净,不用再去芷兰院看账本,也不用担心晏如来找茬。
却意外的,得到了另一个人的关心。
“十三妹妹,你在屋里吗?”
门外传来清朗的男声,接着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身是雪的春枝走了进来,“姑娘,二少爷来了。”
晏辞唔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朝门口走去,就看到站在院中雪人一样的晏诚。
“二哥进来吧。”
晏诚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了屋檐下,却并未进屋。
“你们两个女孩子在,我就不进去了,这是我在街上买的果糕,小姑娘们都爱吃,妹妹你尝尝喜不喜欢。”
说着就果糕袋子塞到了站在门口打着门帘的春枝手里,话却是对晏辞说:“你要是吃着喜欢就告诉我,我再给你买。”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