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了十来年的银子,当然不止这万把两,但是时间久远,蒋卿卿也不可能一下子都拿住。
能以私放印子钱这一条处理了赵姨娘也算是小有收获,再加上处理了赵掌柜,空出了位置,再放上自己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阮嬷嬷给蒋卿卿锤着发酸的肩头,一边道:“夫人好气势,如果不是赵姨娘和赵掌柜做贼心虚,也不会认得这么快。”
蒋卿卿笑了笑:“多亏了你查到了赵姨娘放印子钱的事,不然真不好拿捏她。”
“这是奴婢该做的。”
“说起这个来,今儿也亏了阿辞解围。”
“说的是啊,十三姑娘于管家一道上确实聪慧,先前账目上的问题,还是姑娘发现的。”
“阿辞就是皮了些,等再稳重些我也就更放心了。”
被主仆二人轮番夸赞的晏辞本人,回到自己的院里就躺下了。
望着头顶的软帐,晏辞愣愣的出神。
虽然这一切都在晏辞得预料之中,处理赵姨娘和赵掌柜,助蒋卿卿掌控住晏府内宅,可方才赵姨娘认罪认得,太快了。
让她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本还有些挣扎的余地的,怎么就求饶了呢。
脑海中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只能说,赵姨娘做贼心虚了。
罢了,如果真的有问题,早晚也会暴露出来,再说,困于内宅的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是还有蒋卿卿呢。
用过早饭,晏辞准备今日出门逛逛,难得不用去芷兰院看账本,可不得放松放松。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阮嬷嬷送一个中年人出门来。
看到晏辞,阮嬷嬷并中年人一同给晏辞行礼问好。
打量了一下那中年男人,晏辞问:“这位是?”
阮嬷嬷道:“十三姑娘,这位是刚从庄子上调回来的薛掌柜,准备接手赵记果脯铺子和赵记布庄的。”
晏辞点点头,看着薛掌柜敦厚的面容下一双满含精明的眼睛,知道他是蒋卿卿的心腹,也就不再过问。
“这是准备去铺子里吗?”
薛掌柜道:“是的,刚领了账本,这就去铺子里瞧瞧。”
“我正好也要出门,同薛掌柜一块去看看吧。”
薛掌柜彬彬有礼道:“姑娘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被阮嬷嬷送出门,春枝跟在最后被阮嬷嬷一把拉住,“看护好姑娘,早些回来。”
春枝点头跑了出去。
从前在晏家老宅,薛掌柜也算是个有脸面的人,只是夫人再嫁,他从老宅出来,一时没了去处,就被安排去了庄子里,帮夫人看护田产和夫人的一些嫁妆,最是得夫人信任的。
如今夫人将他安排出来,定然是用到他了,姑且是两个铺子,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三人在街面上慢慢的走着,先去的是离得较近的果脯铺子。
赵记果脯四个字的牌匾还挂着。
因为是替主家管理铺子,一般都用掌柜的姓氏做牌匾,如今赵掌柜换成薛掌柜,再叫赵记果脯就有些不太合理。
晏辞看着牌匾,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掌柜是个聪明人,看着晏辞站在门口,就立刻先一步进了铺子,交了账本,见了伙计,顺便看了看台面上的货。
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由于地段的问题,生意还算是兴隆。
不用大做整改,只要略用些策略,收入再涨些不是问题。
春枝陪着晏辞站在铺子外头,看着铺子里伙计们忙忙碌碌的,不禁出声问道:“姑娘,您在想什么?”
都半天了,买果脯的人都来回好几个了,姑娘还在这站着。
晏辞回过神,举步走进铺子里,伙计已经被掌柜的告知这是东家姑娘,见晏辞进来,纷纷颔首。
“薛掌柜”
薛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头来,“十三姑娘有何吩咐?”
晏辞清浅一笑,“没什么吩咐,就是在想,如今您是掌柜,这铺子的牌匾是不是要换一换了。”
薛掌柜点点头,“是要换的,只是赵记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小有名气,换成薛记……”
换汤不换药这话薛掌柜没说出来,晏辞也明白,总不能换个掌柜就换个牌匾吧。
这样既费钱不说,还拢不住顾客,挺不划算的。
换成主家得姓氏,那更是不可,原本为官者就不能经商,暗里开上几间铺子上头不计较也就罢了,要是再明晃晃的把名挂上,容易引来是非。
再被哪个直言不讳的言官告到皇上面前,就得不偿失了。
“要不,就将铺子以地点命名,只要铺子还在这,用这名就没问题。”
薛掌柜眼眸一亮,“是个好法子。”
然后,赵记果脯就变成了东街香果脯。
为什么要加个香呢,因为晏辞说,如果别人仿效他们将店铺改名,容易分不清楚,加一个香字,好区分。
薛掌柜喜滋滋的吩咐伙计去定做新的牌匾,估计不出两日,新的东街香果脯的牌匾就能挂上了。
可以预料,这个新牌匾一旦挂上,定会引来不少人,到时候,无论是不是进店的顾客,这么新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