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北羌诃娅公主携使入朝拜见皇上,呈上北羌大汗亲笔函件,并礼物若干。
如火般热情洋溢的诃娅,性格开朗言辞爽利行事大方,甚得皇帝喜爱,次日即邀其辞馆入宫,以大昱公主之礼入住栖梧宫照月殿,嘱皇后好生照顾。
皇上到底有何用意,下边人各有所思暗自忖度。
草原上的小公主初到大昱,事事新鲜,样样好奇。
为了表示对诃娅的欢迎和表达与北羌交好,皇上命礼部于皇宫内苑特设宴席为诃娅接风,邀王公大臣之子女入宴作陪。
“小姐,你怎么拧着个眉,不愿进宫吗?”雪兰为小姐梳着发,望着镜中眉眼凝重的小姐不解的问。
“不愿也没法,皇命难为。况且,就算不是御旨硬性规定,这一趟我也必须亲自去看看。”
之前,北羌并没有出使借夜明珠生事挑衅,更没什么公主入京之事……皇上这么喜爱诃娅,又以公主之尊相待,为的是什么?瞐鞅大汗给皇上的信上,又说了什么许了什么?
不去探个究竟,她心下不安。
“小姐,戴蝶舞簪吗?”
这个席宴,应该不会有任何变故和风波,也不会有需要用到它的地方。
“嗯。”
雪兰没等许沅点头呢,已经将长簪插入其发间。
雪兰心里自喃:小姐不说,但小姐最爱这支簪子了,凡出席重要场合,总是能在她头上看到蝶翼的银光。
辰末,许沅和家人抵达宫门,下了马车就看到其它官宦眷属着红戴绿,热热闹闹却又井然有序的接受检查入宫。
许沅踮脚去看,只见素日庄严的龙昌大道,仿佛被妆点了五色彩幡,透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异感。
心口尖一阵针刺,猝不及防的让许沅捂住退了两步。
“小姐,怎么了?”
红蕊忙将她把住。
“唉,往边上让让,亓王过来了。”
人群里低声传开,红蕊也拉着自家小姐往边上避,刚刚退开,亓王便驾着马从面前走过,目光从他们头上一扫而过,径入宫门去了。
“沅儿,没事吧?”覃氏见许沅脸色苍白,从对面走过来。
“怎么了?”许昀潇闻言,凑到妹妹跟前担心的问。
“没事。”许沅抬起头从他们没事的笑笑,说声“走吧”,便像之前一样不疾不徐的跟着队伍往前走。
检过身份,穿过高大的永宁门,踏上龙昌大道,大道两侧有身穿甲胄的士兵守岗,有迎、领的内侍维持着顺序。龙昌大道那么长,两边的殿宇建筑是太庙社稷、各行政机关的办公场所。龙昌大道中段,护城河水所过,架有白玉石桥,两侧栏杆上雕饰奇巧,鹤鹿同归祥云悠适。玉惯桥尽头,龙昌大道一分为二,左右龙昌道直连绥靖门,过了绥靖门后复合二为一,是为内龙昌大道。
许沅只望着眼前坚实的路面,一步一步机械的前进。
“荣昌门!走完这里,就是内宫了吧?”
“姐姐是第一次进宫吧?是的,穿过荣昌门,就是圣上、太后、皇后、诸位娘娘及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们平时生活起居的殿宇阆苑,”
“是的。多谢妹妹相告。只瞧这里,荣昌门的门楼之竣伟高大,栩栩如生的螭吻之技艺卓群,已让人大开眼界,不知到了里边,各宫宇殿堂又会是何等的豪华气派、精美辉煌。”
“如此,正能彰显我大昱实力之强盛,也让那北羌公主瞧瞧,我中原物资之丰饶精神之文明建设之非凡。”
“听说北羌公主甚得帝后青睐,莫不是要……”
“嘘~两位妹妹,切记,在宫中说话要万分小心,务必谨言慎行啊。”
“说的是,谢姐姐提醒。”
红蕊支耳听着,也不由暗暗抬头去看,果如她们所言,那荣昌门气势恢宏,金光耀目。她收回目光,悄悄看自家小姐,和她们的兴奋、好奇、惊艳不同,自家小姐面色如常,神色平静。
红蕊边走边想:莫不是去年宫宴一一看过,所以小姐这么淡定?不对啊,宫宴当时是夜间,而且是由宫轿接送,哪里可能看到这些?
“小姐,我们还要走多久?”红蕊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张口。
“快了。过了荣昌门,就是奉天宫三大殿,再穿过五福桥就是众殿拱卫的承乾殿,也就是宴设所在。”
红蕊听得越发迷离恍惚,心下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怪怪,但她又说不上来。只是不由脱口问:“不是说宴席设在内苑吗?”
“内苑不是说最靠里边的某一个地方某一座宫殿,荣昌门进来的奉天宫、东宫、承乾殿、后宫以及御花园等都统称为内苑,是为了与圣上临朝坐政的外宫有所区分。圣上也在奉天宫处理正事,休憩荣养,自然不会在那设宴。后宫皆是娘娘贵人居所,也不合适,所以,也就承乾殿是最佳宴席之地了。”
“既然北羌公主住在皇后娘娘宫中,那在皇后娘娘处设宴,不才是最合理最便宜的吗?”红蕊一边偏头思索一边将心里的疑惑悄声说出来。
“是呀,其实在栖梧宫设宴是最方便最体面的……”所以皇上此举,试探的成分似乎多过宴请之情。
虽然小姐如此附和,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