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旻使臣回来得正好,刚好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找你们求证呢。”
朝崇明嘴里的话是对西旻所说的,但眼睛却挟着别样的笑意望着北羌使臣。
“大昱陛下,五皇子深得陛下风范,性格豪迈,结交广泛。真是好酒,我们西旻人都觉得醇香地道。五皇子不仅气质非凡,甄别和选择朋友也很有眼光。那葡萄酒勾起了乡愁,我们不由多斟了两杯,若不是陛下先提醒不许贪杯,我们可要喝个够醉个痛快了。不过,我们西旻人好酒,没有几坛下肚,是不会醉糊涂的,陛下要求证什么?陛下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五皇子是将他们带到隔壁旁听去了,他们初时还疑惑:不是说请他们喝家乡的美酒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使臣先莫恼,请稍安勿躁。我们四公主与阆州凌家结了亲,凌家与西旻皇室也关系匪浅,这么一论,我们两国倒像是一家。既是一家,我们大昱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他国利用甚至被出卖做挡箭牌。”
“五殿下何出此言?”
“二位使臣,不防坐下,听听北羌会如何巧舌如簧,将他们自己的不当行为推脱个一干二净!”
好啊,北羌这两个卑鄙小人,分明是他们叫嚷着丢了东西,他们持刀持剑横行,让东昌和西旻帮着追回,让大昱守卫帮着设卡拦截车马一一查寻。如今,竟趁着西旻不在场而故意言语误导,好自私好歹毒的心思。
“那么请问二位西旻使臣,是否如北羌使臣所言,前夜是贵使团的人携了兵刃上街,最后还伤了人?”
问话的是许郅,他直接把北羌栽赃的意图撕开,不留余地的袒露出来。
“大人言语有差,本使说的是‘我们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底有没有其它人持兵刃’,本使从来不曾说过是西旻使团的人。”
北羌副使虽然是个武将,但说话却很圆润,这份能力放在中原,都可以排得上名号了。逻辑顺,指向宽泛,最后能形成闭环。
“是啊,贵使没说过。但贵使既反复阐明你们大汗的交代,一再重申你们求和的诚意和规避了所有会与我国起冲突的可能,那么,不是你们,便只能是一直没说话的西旻使团了。”
许郅也不是好糊弄的,以话言话,紧盯着对方话里的要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种事,在他那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什么?明明是你们北羌丢了东西急于追回,我们西旻和东昌不过是好心帮着留意可疑的人,怎么反而把我们局外人拉到漩涡中心来了!”
“西旻使臣……”北羌副使哪里还有机会解释,他才开口西旻使臣已直接转向昱帝。
“我们没有失宝,明珠好好的,是我们使团中好酒的使臣和北羌使团痛饮,醉后收起来,他自己记失迷了。”
“陛下,自从上次有西旻人肇事冒犯贵国百姓,我们西旻已经下了命令,绝不容许在大昱行商、游玩、定居的西旻人生事破坏两国邦交,更遑论我们使团。而且,丢失东西的是北羌,要着急行事冒进的也是他们北羌,我们西旻和东昌是绝不可能给他们背锅的。”
东昌使团立即和道:“这是自然!北羌使团行事有差,与我们东昌可无关。”这趟浑水,东昌可不会蹚。不仅不去蹚,他们连鞋袜都不想被沾湿分毫。
“不就是携了刀剑上街吗,多大的事!大昱人又不是智识未全的胆小鬼,不至于被吓破胆。而且,我们在你们大昱丢了宝贝,不指望你们能贼喊抓贼,那自然只有我们自己出手了。而且,你们大昱也是中原大国,怎么空口无凭就诬赖我们伤了人?我们的刀剑不过是人在异乡用来自卫的,何曾碰着大昱人分毫!”
北羌副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他本来还想死咬着不承认的,没想到正使这个酣歌恒舞尸位素餐的混账,一副“你们大昱大惊小怪”的样子,无知地说出了上面的话,言语中不知死活的向大昱叫嚣着“你能奈我何”!
蠢!蠢得无可教药!
“如果没有证据,贵使以为我凭什么站在这里?”许郅望着北羌副使,毕竟正使脑子不好用,与副使说比较靠谱。“而且,正使这个‘贼喊捉贼’的成语用得很是恰当。西旻和东昌只听你们北羌人嚷嚷东西丢了,我们大昱礼仪之邦,也一起帮着搜寻,四国忙了大晚上,折腾得百姓不得安宁,却连你们所说的贼人一片衣角都没看到,可不就是你们在贼喊捉贼!”
被倒打一耙,北羌正使欲开口分辨,许郅却不给他机会,一口气接着说:“我们大昱京城治安疏严有度不说,百姓的品德几乎路不拾遗,家家夜不闭户也不会有强盗窃取。东昌临海,宝物何其多;西旻靠山,奇珍也不少,怎么偏偏就是你们荒蛮之地被贼人盯上还失了宝物?明珠而已,只要情谊深厚,东昌也好,大昱也罢,自会双手奉上。偏偏贵使要在我神京大动干戈,可见,北羌并不稀罕眼下的和平,是有些手痒,欲要再与我大昱一较高低了。”
“你们中原人向来冠冕堂皇,惯会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我说你不过。你只拿出证据,否则,你说的便全是诬蔑之言。”
北羌正使推测大昱没有证据,不然也不会用计谋离间西旻、东昌和北羌的关系,促成北羌孤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