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公社的黄干事突然来了大队,让苏玲大伯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呀,这不是黄干事嘛!您怎么突然就来到咱们乡下来了呢?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有个准备啊!来来来,快快快,请进屋里坐,先喝碗水歇歇脚。”
说完,苏玲大伯又转头对身后的小王吩咐道,“小王啊,你快去给黄干事沏碗茶来。”
小王心里暗暗嘀咕,队长叔可真是会难为人!我上哪儿去弄茶叶呢?总不能拿自家喝的那些碎茶叶末子来招待人吧?还不够丢脸的呢。
黄干事听完后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公社还有一大摊子事呢,我办完事马上就得走,那边还在等着呢。”
苏玲大伯陪着笑脸道,“那您说是什么事?我们一定尽力给您办好。”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在不住的犯嘀咕,奇怪,他们村最近也没出什么事啊,一直都平平安安的,该不会是那些知青又给他在背后偷偷搞事情了吧?
黄干事不知道面上一脸严肃的苏玲大伯心里面在想什么,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们村那个贺知青在吗?”
贺知青那不是他侄女婿吗?他们村就他一个姓贺的,难道是他犯事了?
苏玲大伯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这不会波及到他侄女吧?想到他那个弟妹接下来有可能又跑到自己家里哭诉,还有家里的老太太,苏玲大伯提前就头痛了起来。
苏玲大伯急切的问道,“黄干事啊,这个贺钧川怎么了,该不会是他家里出事了吧?”难道他家倒了,被下放了。
看苏玲大伯想歪了,黄干事连忙解释道,“你想哪去了?人家家里面好好的呢,这个就是他家里人给他打了个电话,打到咱公社书记办公室了都,我就是过来通知一下让他给家里回个电话。”
想到他那个毕恭毕敬接电话的姐夫,黄干事就更慎重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派人去地里面把他叫回来。”虽然还有些不太理解贺钧川家里的电话怎么会打到书记那,但总归不是件坏事。
黄干事摆了摆手,他打算自己亲自跑去见对方,“不用了,正好我也去地里面见见他。”
他正想跟这个首长家的公子打好关系呢,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下乡知青居然不仅跟副县长家有亲戚,自己本身的来历也很不凡,就这个活,还是他专门抢过来的呢?
要不是因为他姐夫是公社书记,他还抢不到呢。
其实如果单单只是一个副县长,也不会让他跟他姐夫这么巴结,但是他们这体制内的人都听说过他们这位副县长的来头可不简单,家世极为的显赫,就连他们县的郑县长和县委书记都不敢得罪人家,更别提他那个刚升职为军长的父亲了。
苏玲大伯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看到这个一向仗着自己有个公社书记的姐夫就趾高气扬的黄干事突然这么殷勤起来。
他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自己这个侄女婿估计家世不太简单。
随后,苏玲大伯陪着这位公社来的黄干事来到了地里。
一旁在拔草时左顾右盼的季茂林在看到大队长陪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来到地里之后,就立马戳了戳贺钧川的背。
“老贺,你看是不是公社来人了?也不知道他们这下来干什么的?”
贺钧川瞥了季茂林一眼,再抬头看了一眼公社来的人,神色有些凝重,希望对方不是来找事的吧,“你好好干活吧,要是现在让大队长抓着你偷懒,可没好果子吃。”
“说的也是,我可不想写检讨。”于是季茂林又继续装模作样的干起活来,但他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偷偷的在看着公社来的那位干事。
随后,他惊讶的发现,大队长居然带着那位公社来的干事朝他们这块地走过来了。
不会吧,难道是来找我麻烦的?
很快,两个人就停在了地头,叫了贺钧川的名字。
贺钧川虽然神色有些诧异,但仍然走了过去。
面对公社来的这些人,他神色坦然,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黄干事在心里面暗暗的点头,果然不愧是首长家的公子,就是宠辱不惊。
其实也很正常,贺钧川出生在军区大院,他从小见到的大领导都多了去,就连主席他都有幸见过几次。
大队长,“贺知青啊,这位是公社来的黄干事,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黄干事看着相貌不凡,身上还隐隐有着一些贵气,一看就出身不凡的贺钧川,态度十分的友好。
“贺同志,你好啊,你父亲贺首长从首都给你打来了电话,说让你今天给他回一个,你看…”
听到那个男人,贺钧川神色间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虽然答应了,但他心里面却没有丝毫要去回个电话的念头。
黄干事看贺钧川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有些牙疼,这位首长家的公子看着有些难搞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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