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刺耳,在他升起懊恼前,晴子进了房间。
大蛇丸没有看她,手上不停摆弄着器具,一会儿抬起试管查看,一会儿从器架上取下东西回到桌前。
紧接着他又拧起眉,不知道自己拿这个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兀自站在旁边的晴子有些局促,她试探着说:“你现在很忙吗?要不我下次……”
“有事就说。”
他不客气的态度让实验室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器具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
晴子深吸了口气,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他的冷漠,“我要跟纲手去砂隐村执行任务,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
“关我什么事。”
“我想拜托你一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研究出日向一族笼中鸟的破解方法。”
“破解笼中鸟?你可真是会给我找难题。”
得知她只是为了日向来拜托自己,隐隐发热的心彻底冷却下来,大蛇丸自嘲了声,莫名觉得自己很可笑。
自我的定义有时候难以与他人的认可相适应,特别是对阴冷的蛇来说。
“我相信你,没有人比你更有可能研究出破解方法。”
晴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你有极高的科学天赋,它应该是你的追求,而不是刺向所有人的刀刃。”
见她还没放弃说服自己,大蛇丸故意冷声道:“你还是一样喜欢说空话。”
或许是受不了他了,或许是不想再贴他的冷脸,亦或许是终于发现他们走在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上。
她离开了,带走了一切她之前带来的温暖气息,只留下令人无端恼火的话语。
“我会努力带回来新的忍术给你的,所以等着我吧。”
大蛇丸握紧了手中的器具,腾起的气焰充斥在他的胸腔内,是对她一如既往包容态度的愤恨。
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向往学会世界上所有忍术的小孩吗?
别开玩笑了!
枯燥乏味的生活一天接续着一天,似乎同无数个没有她记忆的日夜没什么变化。
大蛇丸觉得她也很可笑。
明明就是个怕死的人,到头来不仅为了保护别人死了,还被所有人遗忘,哪怕是这样,恢复记忆的她也没什么变化。
以她的性格,估计就从来没放在心上,甚至会觉得忘记了她的死亡反倒是件好事。
真是个愚蠢的人。
无私的人都是愚蠢的,所以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前途与未来,对研究投入无尽的心血,只为了成就自己。
包括永生,不过是他想要保留自己生命的追求。
生命是脆弱的,人都死了,还谈什么生命的价值意义。
所以才说她蠢。
后来她回到村子,当天就带了从砂隐学到的忍术给自己。
大蛇丸扫了眼,接都没接,无视她怔愣的表情,残酷地告诉她这些他早就搜集到了,嘲讽她在做无用功。
按照普通人的道德伦理来评价,他可以称得上是不知好歹。
但愚蠢如她,反倒跟他道歉说着下次绝对会带更稀有的忍术回来。
“等着我吧。”
她离开前又说了这句话。
之后有时她会来实验室,但大多时间都是大蛇丸独自一人度过。
她来了也没什么事,想到了话题就自顾自聊着,不计较他的沉默,想不到说什么就看着他做研究,对自己不了解的知识发出赞叹。
那是一段平淡又意外和谐的相处,以至于他不自觉又开始暗自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大蛇丸唾弃并鄙夷着这样的自己,同时也羡慕和嫉妒着这样的自己。
直到最后,但他不知道那是最后的一次见面,晴子从打了招呼后就没再说话,静静坐着,看他看了很久。
透着寂寞的眼神让大蛇丸无端心烦,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冲。
“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她却没回这句话,忽然开口告诉他:“大蛇丸,我要去旅行了。”
大蛇丸倒试剂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态度,“是吗。”
“嗯,而且要去很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接着补充道,“运气好的话或许很快就能回来,不过估计是得有段时间。”
想起不久前从窗户闯入来道别的白发蠢货,大蛇丸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先前怎么不跟自来也一起离开?”
“我和他的路不一样。”
晴子深深看向他,黑亮的眼瞳中泛着些许的希冀。
“我和你的也不一样,因此,我希望我们的路是不断交错的。”
“交叉的路只会浪费直线到达的时间。”
“我在意你,所以想要留下你。”
“……在意我?”
大蛇丸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拒绝自己的人竟然说在意他。
“大蛇丸,想要留下你的不止我一个人,在意你的也不止我一个人,我很庆幸我在你这里算得上是特殊。”
余光瞥见她认真的神情,大蛇丸冷嘲热讽道:“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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