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棺里传出一个老婆子的沙哑声。虽然语气饱含不满,但等鬼婆一拍血棺,震开棺盖之后,还是主动从棺中走了出来。
此女头生龙角,虽有老相,却一条皱纹也看不出来,曾经必是个美人。至今还着一身凤袍凤冠,璀璨如新,虽有阴沉之气,却难掩雍容之姿。
黎明雪自然的想起在一起交谈数日的妖皇妃来,更加确定了这几个鬼婆的身份。再联想两人对话,可知她们生前曾是一人,死后一个元神修行鬼道,一个肉身重新通灵。
仔细打量之下,更觉这一尸一鬼出奇相似,只是鬼婆的面容模糊些。而尸婆不但相貌如昔,气息也比鬼婆强不少,似乎重新打开了天门。黎明雪不明就里之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悄悄往黑鸟法相那里靠了靠。
但不知何故,这金猊天尸与金猊鬼王虽然曾为一人,却并不亲密。没有站在一起不说,互相之间对彼此的防备还都胜过对黎明雪的。
黎明雪有此感觉,也就放心不少,脑筋疯狂转动,思考所有可能的门道。
“你何必说出那样的话。总之你的封印已解,倘若此地有失,同样脱不了妖皇的追究。”金猊鬼婆想了想,也有些埋怨的说。
“那你又何必摆出这样的姿态来?你自以为继承了她的思想与意志,认为自己就是那人,只不过换了一种活法而已,才会尽心尽力的守护此地。但我可是货真价实,重新化生的天尸,却被你们无缘故的封在棺中上万年之久,我岂有对你言听计从的道理!”尸婆想起一些往事,更加不满的说。
“你被关在棺中,我又好到哪里去呢?”鬼婆脸色一变,“要不是此女发现了你们的存在,还将凤妹妹的遗体打落,误打误撞的破了牝化二灵阵,我根本连这冥河水牢也不能触碰,恐怕你也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此女打得魂飞魄散吧。”
“呵呵!难道你就没有心怀鬼胎?这些年不肯放我出来,不就是打着等自己再开天门之后,就抹去我的灵智,重新占去这副肉身的如意算盘么?你修行鬼道,魂魄凝炼,阴珠可以随意在元神与元气之间转化,一旦打开天门,争夺肉身时我肯定不是对手。只是你太自作多情,呵呵——”
尸婆极尽嘲讽之能,但在这声冷笑之后却停了一停,似乎意识到有外人在这里,把最关键的部分隐去了。
“总之要不是你也被困在水牢之中,至使功法进展不快。而我作为牝化二灵阵的阵眼,反而先一步打开天门的话,我连能不能保住这副躯壳都不一定。”
鬼婆被噎得无话可说,尸婆却意犹未尽的看了黎明雪一眼。
“要不是这女娃误打误撞的闯进此地,并把你逼得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岂会放我出来。这样算来,我倒该感谢这位女娃呢!”
“晚辈不敢!”黎明雪被看得一阵发虚,却强作镇定的道,“前辈通灵万年,却被囚困于这么点儿一座棺椁之中,倒让晚辈想起另一位十分要好的天尸前辈的遭遇,不免唏嘘。”
“怎么?你还认识其他的天尸同道么。”尸婆很意外,想不到黎明雪竟有主动接话的勇气,甚至连语气都不卑不亢的。
“那前辈万年里数次通灵,又数次被抹灭灵性,却矢志不渝,世世都能重开天门,终将数世的宿敌铲除,正是晚辈最敬佩的几个人之一呢!”
黎明雪差不多理顺了这两个婆子的关系,认为机会已至。
尸婆被封入棺中,要靠鬼婆的秘术才能解脱,可鬼婆为了重获肉身,一直将其囚在棺中。而鬼婆自身也被阵法封住,不能接触冥河之水。
这不禁让她佩服起这位布局之人的智慧。
他做这个局面,让几鬼只能为其把守这座万幽宫,万一遇见对付不了的强敌,还可以催动万魂幡甚至召唤先天级别的援手。听时间的话,这个布局之人自然是妖皇了,只可惜他算得了局面算不了人心,算得了人心又算不了变化。
想到这里,黎明雪不禁白了黑鸟法相一眼。此鸟即给她惹来一场大祸,却也同时破解了妖皇布局中最精妙的部分。
此地六鬼之中,金猊鬼婆与冰凤鬼婆的功法最深,且是平辈之人,另外四个应该是比她们小一辈儿的儿媳。联想妖庭秘闻,那几个鬼王恐怕是妖皇坐化的妃子,而金猊、冰凤竟比妖皇还要高一个辈分,也就是妖皇的母妃。
就像她们所说,妖皇能监视每一个来到妖都的先天高手,再加上妖庭、万魂幡的重重守卫与禁制,也就能保证此地不会暴露,有六个了不得的鬼王守护也就够用了。
可万一重重禁制失守,万魂幡不起作用,六个鬼王又接连陨落的话,还是要有些后手才行,这时就只能指望那两具修炼有成的天尸了。
可金猊鬼婆不会放金猊尸婆出来,冰凤鬼婆也就不会放冰凤尸婆出来。这样一来,只有战局达到那两位鬼婆里陨落一个时,剩下那个鬼婆才会请出另一位尸婆来。
黑鸟闯的祸是破了牝化二灵阵,让金猊鬼婆能把金猊尸婆强行召唤了下来,否则再往后拖一拖,她就可以把鬼婆灭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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