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苏太后说着话的苏漫漫,看到突然出现的赵呈渊,声音嘎然而止。
这人不会是为了李喻婉的事,跟她吵到太后跟前吧?
“巧了,皇后也在?”
她正疑惑间,赵呈渊竟像无事人一样上前打了招呼。
苏太后不知两人闹了不快,见两人前后出现,也只当是凑巧。
“衷家正与皇后说起你,你倒是出现得及时。”
“噢?不知母后与皇后聊了朕些什么?”
赵呈渊语气平和地说着,很是自然地在一旁坐下,慈宁宫伺候的宫人送上茶水的间隙,他佯装无意地打量了苏漫漫一眼。
苏太后是苏漫漫的亲姑姑,她自五岁被送进宫,就被苏太后养在身边,两人感情,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倒是赵呈渊这个皇帝,与苏太后算不得多亲近。
他是先皇恒安帝与原配发妻周皇后所生,只是在她四岁那年,周皇后难产,一尸两命,苏太后入宫成了继后,他才养在她身边。
因着这层关系,虽非新生,赵呈渊也一向敬着她。
苏漫漫虽与她亲近,但从前两人闹不快,她也从不与太后告状。
只是她今日在御花园里的反常举动,以及她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苏太后宫中,不免多想。
面对她的打量,苏漫漫不高兴地别过脸,并未回应。
“倒也没什么,只道你放在宫里养了个什么火烈鸟,把她的牡丹花都毁了,只跟衷家心痛呢。”
“噗——火……火烈鸟?”
赵呈渊刚拿起送到嘴边的茶,失态地喷了出来。
他刚要反问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宫里养这东西,想起了李贵妃今天穿的那身衣裳。
“不过衷家正纳闷,你这几日都在军机处忙,这才回宫,怎么就养上大鸟了?”
赵呈渊总不能说那鸟是他贵妃,且要让苏太后知道毁了苏漫漫花的是李喻婉,免不了要深其原因。
想了想,只得含糊其辞地应下。
“是朕的失误,朕回头让人找些花来赔给皇后便是。”
苏太后听他这一说,真以为他养了鸟。
“那鸟性子似乎不大好,幸亏今天遭殃的只是花,来日若是伤了人,可不得了。”
“母后说得是,儿臣回头定会好好管教。”
苏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她发现一向喜欢黏着赵呈渊的苏漫漫全程没开口。
“皇后与皇上也许久未见了,怎么今日这般安静?可是还在不落水皇上不能陪在身边的事生气?”
苏太后这可问到赵呈渊心里去了。
他当日见她醒来无事,便急着去军中处理事务,没曾想,这一走,就被耽搁了好几天才能回来。
他寻思她今天对自己意见那么大,一定是怪自己这几日没空理会她。
被点名的苏漫漫,看着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的两人。
“母后这是哪里话!陛上为国操劳,日理万机,臣妾岂是那种只有儿女私情,胡扰蛮缠,不知轻重的人。”
她不急不忙地说着,发现苏太后的眼睛瞪得有点大。
这话从她这个从前一天见不着他就念八百遍的人话里说出来,不太合理。
然后,这只是她的开局白。
“陛下这么忙,贴心知礼的贵妃管后宫,臣妾倒是个无事闲人,寻思着以后都跟您吃斋念佛,为国祈福。”
“不可!”
“不行!”
她这话一出,赵呈渊和苏太后都当场反对。
苏太后虽然一心向佛,可她已经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宫斗,能退休过清闲日子了。
但苏漫漫这才开始,可不能躺平。
“祈福这事,有衷家就够了,你现在只要和皇上恩恩爱爱,延续皇嗣,也是为国做贡献贡了。”
看到她前头才让自己换皇后,这又打上出家心思,赵呈渊也是有点紧张地附和。
“对啊,为国祈福这事,还有安国寺里拱奉的各位大师,皇后大可不必。”
听两人这番话,苏漫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气定神闲地吐出了六个字:“臣妾生不出来。”
“……”
空气瞬间安静。
两正劝着的人,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而苏漫漫也不是在诅咒自己,她是真的没法生。
和赵呈渊成婚的头两年,她怀过两次,却都没保住。
自那之后,不管她怎么调理,都没能再怀上。
她知道不少人在背后骂自己是占着坑不生蛋的母鸡。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你和皇上还年轻,总能要上的。”
最先,还是苏太后打破了沉默。
“而且这后宫,妃嫔虽多,也都无所出,也不一定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说话间,还无意看赵呈渊一眼。
只是一个人生不了,那可能是个人的问题,这一窝都不能生,问题所在,就很明显了。
不过人是皇上,她又是个当后娘的,为了不影响关系,有些话,也不能放明面上说。
更要命的是,苏漫漫是怀过的,要说确定他不行……那她先前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