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吉日,宜动土。
谢麟谦选择这一日迁坟,和谢清瑶启程回汝南。
临别前,二舅舅薛自宁命人抬了一箱吃食上马车,“这都是你两位舅母亲手做的,七七带过去路上吃。”
大舅舅薛城业神情严肃:“这一路怕是不太平,我让镖局的人护送你们一道去汝南?”
薛家虽没有权势,却有钱,想要高价雇佣镖师保护谢清瑶。
他心里实在是焦虑不安。
薛家人不参与朝堂,不代表全然不懂局势,风头过盛不是什么好事,太惹眼,还招人暗算。
“要不七七你还是留下……”
干脆就不想谢清瑶去冒险。
谢清瑶看着舅舅们发愁的表情,又暖心又好笑。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以后我还要不要出门了?”
“他们想让我日日提防,寝食难安,我偏不如他们的愿。”
“干脆引蛇出洞,把暗地里的那些老鼠清算了,有一个算一个。”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薛家人就怕万一。
姨母薛慧心受到了一丝安慰:“七七胆子大,不像姨母,现在就开始腿软了。”
她拍了拍心口,还有点心慌。
谢清瑶出声抚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从师父那里掏了不少好东西,而且我和父亲都安排好了。”
“还有侯爷那一手呢,他自然有他的布局。”
薛家人这才放宽心些,目送谢清瑶和谢麟谦上了马车。
谢清瑶和丫鬟们一辆马车,谢麟谦和谢余川一辆,还有一辆装着他们的行李。
直到薛家人的身影再也瞧不见,谢清瑶放下马车帘子,收回了目光。
霜月和墨竹靠着车壁,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留心外面的动静。
马车两侧还有二十个侍卫并列骑马跟随。
表面看他们这次出行带的人并不多。
须臾,谢清瑶轻轻抚掌道:“漫漫长日,我们来打牌吧。”
之桃眼睛一亮,转身去拿牌来。
?凝和初露麻利地沏好茶,摆好点心。
不一会儿功夫,一行人玩得不亦乐乎。
霜月和墨竹这些天算是看清了新主子的脾性,她是个不会闷着自己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气息。
而另一辆马车里。
谢麟谦手里抓着一封泛黄的信,眼眶微红,没有说话。
只是过了一会儿就从头到尾看一遍,反反复复,信都捏皱了。
当年这封信若是到他手上,哪怕他因为摄魂术失去记忆,他也会去找她的,接回他们的女儿。
“……”谢余川屏住呼吸,恨不得化为空气。
要仔细看,那信的一角还氤氲着一点湿意。
他没想到,素来严肃的四叔竟是如此动情感性之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
谢余川到底是不懂如何安慰谢麟谦,扭头去了谢清瑶那辆马车,跟车夫坐在一块。
聊聊山水,吟诗作对。
他听了一会儿车厢里的声音,不太对劲。
什么“赢了”,“我又输了”,“玩不过主子”。
等他好奇地去看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发现谢清瑶在跟丫鬟们打牌。
谢清瑶抬眸:“你要一起玩吗?”
谢余川温润的脸庞牵起一抹笑意,道:“不了,你们玩。”
他其实不会打牌……
回头定要让人教教他,让谢家那些兄弟姐妹都学学。
马车就这样走了一日,风平浪静,直到第二天夜里。
两边树木茂密,风声簌簌。
“咻——”
“咻——”
“咻——”
数道暗箭以雷霆之势袭来。
“有埋伏!”侍卫中有人高声喊道,“保护好马车上的人!”
原本小憩的谢清瑶睁开眸子,从之桃她们脸上看到了惶恐。
霜月,墨竹神情一凛,从车厢抽屉抽出剑,下了马车。
“不许任何敌人靠近马车,首先保护夫人的安危。”
外面厮杀声不绝于耳。
“别怕。”谢清瑶拍了拍之桃的肩膀。
之桃咽了咽口水,小脸发白,嘴上仍道:“奴婢不怕,有夫人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凝和初露握着匕首,掀开一点车帘子看外面的情况,若是情况不对,她们也好应对。
杀手的身手不错,奈何冒头了才知道,原来不止外面的二十个侍卫,谢清瑶他们还有十多个暗卫!
一个黑衣人发狠突破重围,冲向谢清瑶的马车。
“噗嗤。”一声。
墨竹的剑从后面刺穿他的身体。
杀手不甘心地摔倒地上,“差,一点点……”
死不瞑目。
霜月冷着脸补刀,差点把人捅成筛子,“差一点?侮辱谁呢?”
不一会儿,满地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
悉数补刀完,墨竹回到马车上,禀报:“夫人,全都死透了。”
“嗯。”谢清瑶神情冷静,“这只是第一波,接下来还会有更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