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月英窥她神情,诧异:“为什么?”
姜清瑶低声道:“朝中势力交错复杂,那长宁侯府世子为何忽然对你示好?仅仅是因为喜欢你,亦或图你是尚书嫡长女?”
“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对方身份贵重,你更要仔细考量,看清他的真心。”
“婚姻大事,宁可婚前多花些时间了解对方,也好过婚后磋磨一辈子。”
姜清瑶的话,窦月英自然是信的。
经她这么一提,窦月英反而觉得长宁侯府世子确实有所图谋,大抵是故意接近她,讨她欢心。
她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难得有人热烈的追求自己,却是有所图谋,居心叵测,窦月英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窦月英闷闷应了,“嗯,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姜清瑶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别泄气,咱们擦亮双眼,我倒觉着那姚岱不错,你且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要是表现尚可,你就给他一个机会,若是表现勉强,那就换人,选一个更称心如意的。”
姚岱虽然是个呆子,但是长宁侯府世子对窦月英穷追猛打的话,就不信他没有行动?
怕是急都急死了。
玩了一天,两人分别后,姜清瑶才深思熟虑起来。
阿英自然不能选长宁侯府世子。
上辈子,长宁侯府世子可是参与谋反了!
谋反一事败露,众人才知长宁侯早已和勤王暗中联合,密谋造反。
现在根本看不出来,长宁侯是勤王一派的,朝中大臣还以为长宁侯一直保持中立。
上辈子长宁侯府世子也未曾追求过阿英。
看来安国侯权势愈盛,太子的地位愈稳固,勤王终究坐不住,这会儿就已经布局拉拢势力。
若阿英真的嫁给了长宁侯府世子,礼部尚书便与长宁侯是姻亲,被迫卷入皇权斗争。
就算礼部尚书狠心舍了嫡长女,坚守本心,绝不谋逆,可阿英就彻底毁掉了。
休想动她身边的人,姜清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要让勤王和长宁侯的算计落空。
那厢。
黎嫔听闻外甥被杖毙了的噩耗,心情沉郁,立马就病倒了。
那是她胞姐唯一的儿子!
都是永佳任性害了他,至此,她与姐姐恐怕彻底离了心。
陛下对她们的敲打,不听话那就要付出代价。
恍惚之间,黎嫔还在想,不知道陛下是否知晓了她做的那些事?
为了替外甥遮掩,她将军中驿站调换信物的知情人全部处理掉了,包括他们的家人,不留一个活口。
“不,陛下不会知道的……”
忧思过重,黎嫔浑身发热,竟烧了起来。
而此时,紫极殿内。
谨德帝将案几上另一份关于黎嫔的调查扔进炉子,目光映照着跳跃的火光,注视着那份东西燃烧殆尽。
半晌,谨德帝幽幽道:“皇宫太安静太无趣了,该进些新人了。”
身旁曹公公躬身低头道:“是。”
陛下已经许久不曾选过秀女,也该挑些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进宫,让皇宫热闹热闹。
……
夜幕时分。
沐浴过后,姜清瑶穿着一身青色里衣,靠在床沿阖上眸子,任由?凝给她用巾子绞干头发。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有点狐疑,?凝怎么变得这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
“?凝?”
姜清瑶撑开眼皮,后仰着头望去,只看到一张冷淡惑人的脸庞。
好嘛,哪还有什么?凝,那么大一个安国侯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换一个人都要吓到了。
贺峥依旧穿着那身绯红色麒麟袍,看来还没来得及洗漱,便悄然接替了?凝的活儿。
那双宽厚的大掌拿着巾子,抚过她的头发。
姜清瑶转过身去,“你回来了。”
贺峥看着她有点迷糊的眼睛,觉得她有些可爱,道:“嗯。”
姜清瑶知晓他很忙,一整天下来许是累了,便拿过他手里的巾子。
“我自己来,你快去洗漱。”
“这里有点湿。”贺峥抬起指腹摩挲过她的侧脸。
指腹的薄茧勾起痒意。
姜清瑶眯了下眼,问:“还有吗?”
贺峥:“好了。”
姜清瑶笑起来,“有劳侯爷了。”
烛火跳动,给她娇艳的面容镀了层柔光,唇亦是饱满红润,诱人采撷。
“啪”一声。
窗扉被风吹向一边,月光倾泻进来。
贺峥蓦地俯身,托住她的脸颊,吻她。
淡淡清冷的气息袭来。
姜清瑶呆呆地睁大眼睛。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撩拨他!
不似之前的吻,这回贺峥动作温柔,很快松开了姜清瑶,便直起身出去沐浴更衣。
姜清瑶面颊有些烫,扑到枕头上趴了一会儿,才懒洋洋起来给自己擦头发。
贺峥回来时,看到姜清瑶在最里侧躺下了。
其实姜清瑶也没睡着,只觉烛火灭了,四周陷入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