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乔妃听闻派出去的人悉数被安国侯的人除掉,还被捉了一个活口,登时心悬了起来,七上八下,夜不能寐。
“怎么会那么巧安国侯也在那儿?!”
“万一让安国侯发现了,向陛下告状……”
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翌日,紫极殿内。
谨德帝放下手里的纸张,语气沉肃:“乔妃胆子愈发大了。”
话题一转,他问下方的贺峥:“西境澜州海盗猖獗,你说该让哪位皇子去镇压打击?”
贺峥神情淡漠,“勤王。”
“哦?”
谨德帝神情有些微妙,“朕还以为你会举荐太子呢。”
谨德帝知晓安国侯跟太子走得近些,他是太子的老师,这也无可厚非。
贺峥面无表情:“举荐不看亲疏,能者为先。”
听到这,谨德帝扯了扯唇角,“你这性子啊。”
他又问道:“安王呢?若派他去清除澜州海盗?”
贺峥毫不留情,“必败。”
“……”
谨德帝没有再开口,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安静了几秒,却听贺峥语气平静:“她受了惊吓。”
这个“她”自然是指差点被乔妃派人杀了的姜清瑶。
“确实是好大的委屈。”谨德帝不带什么感情道,看了看贺峥。
这么怜香惜玉的话,居然从他嘴里吐出,真是稀奇。
谨德帝露出了一些笑容,“你说她是个好的,上回朕见了,小姑娘容色绝佳,口齿伶俐,对你也算一片赤诚。”
他微微叹一声,“就是她的出身与你……”
“她有趣。”如雪嗓音直接打断了谨德帝的话。
旁边的曹公公忍不住面色一变,按捺住身形,不露出端倪。
安国侯打断陛下,是让陛下莫要议论那女子的出身卑微,人都还没过门,这就护上了?说都不能说了?
要换一个人这般做就是大逆不道。
曹公公心中又惊又惧。
谨德帝却也不恼,反而大手一挥,“你说有趣就有趣吧,这么有趣的姑娘受了惊吓,承受那么大的委屈,朕定要补偿她。”
谨德帝命人取笔墨来,笔走龙蛇,亲笔题字——“秀丽天成,蕙心纨质”。
除却一大堆金银珠宝,还赐了座城北的四进院落金玉苑。
看贺峥淡漠的面容,没有流露丝丝的喜悦,谨德帝的表情抽搐了下。
“她喜茶。”贺峥的声音响起。
喜茶是吧?
“朕岂是小气之人。”
谨德帝挥一挥手,什么金镶玉、雀舌、顾渚紫笋、敬亭绿雪……各式贡茶都添进了赏赐单子。
贺峥留下陪他用了膳才离宫。
这会儿谨德帝显得很好说话,等贺峥一走,他脸上的表情沉寂下去,恢复冷肃。
“来人,送一道旨意到安王府。”
……
长街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车队,每辆车上都装满了金银珠宝,行人心中震动,自觉避让。
东西多到众人眼睛都看花了,不禁议论,到底是给谁家的赏赐?哪家这般有福气?
一辆辆马车停在牌匾名唤“海棠居”的院子门前。
“圣旨到——”
熟悉的嘹亮声音,一下子叫姜清瑶打了个激灵,从贵妃榻上撑起身。
“小姐,小姐,宫里来赏赐了!”之桃跑过来。
姜清瑶一愣,赏赐?她做了什么陛下要赏她?
人在家中坐,赏赐天上来。
姜清瑶脸上绽放一个愉悦的笑,带着丫鬟一起去接旨。
这回曹公公没来,换了另一个眼生的太监,听他念了一长串的单子。
玉如意十对,翡翠貔貅两枚,珊瑚珠冠一个,金丝楠木屏风六扇,御制瓷器……
皇上亲笔题字,上京城头一份,诰命夫人都没有这般殊荣!
看着一箱箱金银珠宝搬进院子,姜清瑶心道得亏租的这个院子够大,要不然根本放不下。
麻六,三个丫鬟还有护院们都傻眼了。
这是何等的荣光?何等泼天富贵?
这会儿姜清瑶已经想明白这些都是安国侯替她向陛下讨的补偿,是给她的公道。
要不是安国侯从中斡旋,乔妃之事恐怕不了了之,陛下也不见得会在意。
直到听到太监念到多种贡茶的时候,姜清瑶的表情直接绷不住了。
皇帝不可能知道她喜茶,只能是安国侯提的,这般量身定制的赏赐也算是头一回了,安国侯在其中到底费了多少心思?
姜清瑶心里极为熨贴,嘴角大大弯起。
安国侯的周到实属难得。
听闻长街上的壮景,宁远伯府让人去打听到底是给谁家赐下的赏,下人跟着马车队伍去听了海棠居的墙角。
回去禀告宁远伯府的人,“都是陛下给大……姜清瑶的赏赐。”
整个客厅都萦绕着一股沉郁冰冷的气氛。
那么长一串单子,下人背不下来,只能挑一些说,每一样都是叫人眼馋的珍品,价值不菲。
光是陛下的亲笔题字,就让人艳羡。
如果挂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