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简直是荒谬!”
“来人啊!将元哥儿给我请来!”
贾母第二日才知道林棠元将宝玉院子看管起来,由里面挂了锁,不许人进去,更不许人出去。
早上左等右等不见宝玉前来请安,更不见宝玉身边的人来回禀,心中不安,便叫人去宝玉处询问。
敲了许久的门才隐约听见宝玉在里面哀嚎,同时还有鞭子的鞭打声。
吓的丫鬟不敢耽搁,直接去请贾母来,可即便是贾母来了,宝玉院中依旧没有开门,
贾母肝火旺盛,气滞于胸,越想越生气,一时间竟有些胸部闷气短,头晕目眩,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是和林棠元达成意见,同意了他管教宝玉,可万事要有个度啊!
宝玉比不得他年纪大有分寸,更有自制力,前两天好端端的背不好书被打就算了,怎么人走了,反而更严厉了呢?
莫不是这些下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搓磨她的宝玉!
回家!
这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贾敏得了消息赶紧过来,
昨晚上元哥儿派身边的人传了口信,借了几个严厉的嬷嬷去,她并未多问,如今倒竟然是给宝玉用啊!
“母亲,莫着急,元哥儿做事一向有分寸…”
“你将他唤来!”贾母听着院里的动静,心疼的直落泪,
“他有分寸?他多大?宝玉多大!”
“他自己个不珍惜身子就算了,怎么还连累宝玉啊!”
林棠元每晚挑灯夜读贾母都看在眼里,可在她看来,皆不是长久之相。
她的嫡长孙贾珠,便也是这般,可最后不生生熬坏了身子?
刚考上秀才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孤儿寡母,多可怜?
她的宝玉聪慧,无需这般刻苦钻研,也能为官做宰。
且劳逸结合才是长久啊!
“母亲!”
贾敏听不得这话,元哥儿每日辛苦读书就算了,还要抽时间管教宝玉,他们不说支持就算了,
怎么还能拖后腿?
宝玉如此往复怎能变好?
要是宝玉从此能上进,他与元哥儿相守相望,何曾不是一件幸事!
“这件事就交给元哥儿就行,你老人家安心就好。”
贾母一想到贾珠,又看着林棠元的狠劲,哪里能放心,她可不敢拿宝玉做赌!
宝玉要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和贾家列祖列宗交代!
管教可以,但绝不能这般毫无节制的管教。
“来人啊!将门撞开。”
贾母可等不得这些人将门打开,再晚一些宝玉还不知道被怎么搓磨呢。
嘭!
在撞第一次后,意想不到的是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以至于外面撞门的没有留意,直接冲了进去。
摔倒在地时却被里面的场景吓了的顿在地上起不来。
只见院内的小子们各个抬头挺胸,
头顶一碗水,手里拿着帕子,嬷嬷的催促下目视前方,面带微笑、自信昂扬的向前婉约袅袅的行走。
而丫鬟与婆子们则聚在一处,蹲马步、跑步….
院外的贾母此时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发誓这些人要是敢伤害宝玉,她势必想要给这些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当看到自己人傻躺在地上不起来,心有虽有些疑惑,可脚下不停,冷哼一声走进院中,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如何行私刑!
可当她走进院子,看清院内发生的事情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的怒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冻结。
有些不敢相信,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院中宝玉身边伺候的小子们姿态优雅,微笑自然的向她弯腰屈膝请安问好。
丫鬟婆子们则是低头弯腰,立在一边请安。
贾母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满脑子莫名其妙。
找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宝玉呢?”
“回老太太的话,宝二爷在屋内。”
贾母这才急急忙忙的去找宝玉,原本以为会看到伤痕累累的宝玉,却被屋内的场景吓的连连后退,
贾敏也跟着后退,生怕看见什么悲惨场景,可到底出于对元哥儿的信任,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后同贾母一般快速退了出来。
二人相视一眼,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贾母更是进退两难,说吧,家里孩子管教弟弟读书,她这个长辈不同意就算了,还阻挠,这说出去,不仅是她面上无光,就连贾家名声上也落不着好。
可是不说,她如今脸就丢光了,被一个小辈拿捏!
殷勤的看着贾敏,希望贾敏开口,毕竟那是她孩子。
可贾敏却乐见其成,她更不可能将元哥儿的脸面扯下来,叫他在家里没有了威严。
心里更是高兴,还是元哥儿有办法管教宝玉。
“母亲,没事的,咱们快走吧,莫要耽搁人家学习。”
贾母磨磨唧唧不想走,可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一没有挨打,二没有受苦受累,
可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