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页薄纸上,正是谢娴从海帮那里得来牙侩窝点的信息,且已经被鸽堂筛选过一遍。
李游没有问这消息的来处,黄英心中暗道,这崔大郎,颇有手段,虽然对上长公主略显弱势,但因为其苦主的身份,算是与他同一个阵营。
前几日没了消息,他还道崔家服软了,结果昨天不声不响就送了这个过来。
果然百年的世家底蕴不能小觑。
崔镜自从知道崔灿和谢娴在一起,便没把长公主那边的事,放在心上,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也就隔三差五的派人去问问,然后多开了些药,对外就是一副心焦劳疾的模样。
崔灿在海上玩的开心,而李徴这几日,就没过的那么好了。
老钱头此刻正带着他躲在一处农家院子里,为了不让人发觉,李徴此刻编着两只小辫子,穿着小女孩的衣裙,噘着嘴嫌弃的看这眼前的米粥。
“天天吃这个,就没别的了?”他和老钱头相处久了,也看出来,这老头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但又不放自己走,一天神出鬼没也不知道忙什么。
老钱头眼神阴恻恻的看着他,李徴立刻从心的闭上嘴,三两下把米粥喝完,然后就进屋了。
这老头实在可怕,尤其是他带着的那只大狗,他还是认得的,正是追赶自己和崔灿的那只狗。
每次他一出来吃饭,那狗就红着眼看着他流口水,所以他这几日,没事从不出屋子,就更别提逃跑了。
一天前,他想趁着老头不在,出门看看,但是还没出院子就被这狗扑倒,差点被咬。
若不是最后这狗被什么吓住了,没有追进屋子,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几天。
后来,他就再也不敢随意出门了,没事就在屋里待着,反正这破地方也没人,那狗就是老头留下来专门看他的。
老钱头这几日都在县衙外面盯梢,自己的好大哥已经被抓进去了,他知道自己躲的越久,钱四海就越不好过。
狱中的丐帮几人也把老钱头恨的要死,这完全是被他坑死了。
街面上到处都是官兵,若不是早年他冒领了个独户的身份,怕都躲不过第一轮盘查。
“官爷行行好,我就去看一眼我那表哥。”老钱头递上五两银子。
守门的官兵掂量了手中的银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去快回!”
他们这几天监狱都快满了,“这丐帮真是一群穷鬼,到牢里吃白饭来了,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们弄走,又脏又臭的。”
老钱头讪笑的点点头,提着食盒就进去了,牢里面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他报的是丐帮中下层的一个小堂主的名字,说是远房表亲来探望。
丐帮帮主和中上层那是别指望的,他递过食盒与那亲戚众多的小堂主谈了几句。
“哎!表叔你都不知道,这次我们算是被那牙侩害惨了,尤其是那个老钱头,你说他藏了禹王世子做什么。”
“哎,表叔我在牢里待这么久,只有你来看我,还带了我爱吃的烧鸡,以前去你家,表哥都不让我进门,没想到患难之后见真情.......”
那小堂主一顿感慨,老钱头心中嗤笑,张嘴问道:“你们这次还要关多久,若这世子找不到,你们这些人咋办?”
他眼带焦急之色,似是把这侄子真放在心上。
“害别提了,我们这些被牵连的还好,帮主和长老才叫不好过呢,尤其是那老钱头的亲哥钱四海,每天被提审都是血乎拉擦回来,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那他可是被他兄弟带累了。”
“切,带累个屁,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上面都说,他这是活该,在还债呢,牙侩可没什么好下场。”
在小堂主的抱怨中,老钱头提着食盒出来,又给狱卒塞些银子,让他多多照顾第一次见面的‘侄子’。
做戏做全套,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站在街角看着从面前跑过的一堆差役,老钱头眯着眼,往去处瞅了瞅,快了!再等两天,这些暗处的窝点不好找,丐帮的高层不清楚的地方,他知道啊!
作为帮中资历最老的牙侩,这会稽郡所有的牙侩窝点他都知道,嘿嘿嫌弃他人老,被赶出核心圈,那就大家都别过了呗。
当初谢娴接到海帮提供的几个窝点,并不全面,后来经过泗己的提醒,老钱头黑化之后,直接开大,把丐帮高层都不清楚所有的牙侩窝点,标记出来。
通过崔镜之手送到镶王世子面前,就是要通过官方力量把这些窝点一举拔除。
老钱头看着那隐蔽的一处处地方被找出来,心中畅快,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农舍走去。
那小世子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但他出门办事并不担心,除了大黄,暗地里也有人看着。
这他一早就知道,那人答应过,只要能除掉牙侩这颗毒瘤,就会把自己想知道的都告诉他。
所以今天,他如此乔装打扮,还去牢里探望‘侄子’正是为了验收成果。
进了院门,李徴听见声音,忙探头出来,松了口气,只要这老头回来,那狗就听话的很,自己也能出来活动活动。
老钱头站直身子,哼着小曲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