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牙带着崔镜出了堂屋。
他们这几天都宿在马车上,几个护卫见到主子昏迷不醒,忙护着往别苑外走去。
那边吴道之,朝李曦投来个询问的眼神,但李曦没有理会,那几位哥哥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封地里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什么美男都被抛之脑后。
兰香苑里面剑拔弩张,黄英对峙长公主丝毫不虚,他身后站着的是北疆禹王,李曦犯难,丐帮这些年为她做事,其中有些上不得台面,万一丐帮倾覆,情急之下暴出什么就不好了。
而此刻崔家马车上,崔镜沉着脸,李曦这女人,骄奢淫逸,她缠上自己,图的不仅是美色,还有崔家南来北往的船货商行。
崔镜身为大族世子,虽然没有官身,但一些面子也是要给的。只是没想到这些年,长公主的胃口越发大了。
他揉了揉有些昏胀的脑袋,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但自己还不能倒下,阿弟还等着自己来救。
不多时亓牙敲了敲车窗,递进来一封信,“郎君,这是刚才有人送来的信。”
崔镜打起精神,有些狐疑拆开信,入眼的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愣了愣,然后往下看去。“青雀,见字如吾,令弟在我手上,我劝你早点来接他,一天天要吃这要吃那的,烦的要死.......”
谢娴在信中把要对付丐帮的事情,一一道来,夸赞崔灿勇敢机敏。最后还念叨,让他把崔灿的宝贝铜箱子带上,要不然天天闹的不睡觉,巴拉巴拉。
崔家众人本来守在马车旁,神情紧绷,小郎君的失踪,主子心情不好,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
突然,马车里传来崔镜的一声轻笑。
亓牙:完了,重压之下,我家郎君终于是被气疯了。这送信之人,是劫持小郎君的人吗?
过了许久,亓牙伸头进去看,却发现不知何时,崔镜歪在绒毯上睡着了。
亓牙松了口气,郎君为了家中之事,心力交瘁,小郎君的失踪,更是雪上加霜,一连好几日都不能入眠。
他上前给崔镜盖薄毯,却见着自家主子手上紧抓的信,无意见扫过一行字,那上面的字迹他有些眼熟,以前,谢娴与崔镜因为生意,两人之间的信件往来颇多。
崔镜还和他吐糟过,谢娴的一笔烂字,却没想到,如今救了自家小郎君的竟然是谢家人。
亓牙偏过头,吸了吸鼻子,如此便好,郎君终是能放心了,要不这样下去可是要熬坏身子。
他探出头,向自家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赶着马车匆匆离去。
留给公主那边的的口信却是,崔镜昏迷不醒,要去城中医馆,至于崔灿的消息,特地留下一人在外等候。
看着崔家马车往城里去了,站在门边的吴道之低头思索,这崔家可是公主誓要收进手里的,崔大郎油盐不进。
若不是这次因为其弟的关系,更是难得登公主府的大门。
比起长公主后院的那些‘门客’,这崔大郎身份高贵,李曦贵为公主也不能用强,但为了填补亏空,待这崔三郎找到之后,定要好一番拿捏才是。
睡死过去的崔镜丝毫不知道,有人还要算计着拿捏自己。
而谢娴眼见着下面和大娃在船上疯跑的崔灿,无语凝噎!
好吧,虽然刚回来的时候挺可爱的,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见到谁都很有礼貌,园子里人不少,但让他们带孩子,一带一个不吱声。
然后实在没法,谢娴只好带着崔灿到船上来玩,远离陆地,也避免了被人找到坏了那边的布局。
崔镜让人送了谢礼,拜托她帮忙再多带几日,自家金主的要求,看在一箱金饼的份儿上,谢娴只能含泪答应。
从此崔灿化名谢小山,跟着大娃在船上东奔西跑,从一开始的白嫩包子,变成了如今这非洲娃模样。
这边的太阳很是毒辣,紫外线强,待不了两天就把人晒黑了。
小娃娃,帽子那是不可能带的,嫌弃长袍麻烦,只能让青黛给改了几件短衫,如今和大娃小花站在一起,裂开嘴一笑,只有牙是白的,混在渔家孩子里毫无违和感。
谢娴捂脸,到时候崔镜来接,见到软包子变成黑煤炭,会不会退货啊喂!
而对于崔灿来说,没了平日里的循规蹈矩,谢娴不会教他文章,但会陪着他观星象,告诉他为什么海平面下先见到的是帆而不是船。
地图如何绘制,还有赵三和谢娴讨论季风和洋流,崔灿眨着眼睛听的津津有味,小小的人儿,心中的景愿也从振兴家族扩展开来,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娴姐说的各种知识不出意外的让众人折服,赵三不出意外的也答应了将来去幼学任教,将观风使秘术发扬光大。
赵三看着他娘,面上是老实人的倔强:“娘,我已经答应,将望风使秘术交给女君了。”
老妪点点头,其实早在谢娴讲课的时候,她就知道,“女君心胸宽广,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秘术算不得什么。”
自家儿子每次听完谢娴的课,回来都会结合自家所学推导一番,以往那些不理解的地方,如今总算也能明白。
“女君讲的是道,而非术,敝帚自珍,家族凋零,只有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