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圆星稀,谢娴却没什么睡意,她翻了翻手中的折本,里面是黑石卫在小泉村搜集的资料。
王家十几口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今天王老头和王之武的异常,她觉的此事并不简单,黑石卫多是从村中人着手,所以信息特别零散,有价值的不多。
想到王之武的皂吏身份,谢娴眯起眼睛,折本上显示,王家在小泉村落户只有二十多年,日子过的没有什么起色,只是这几年突然有钱。
而且每次来钱都很蹊跷,不是拣得就是挖的,如同人间锦鲤,这太奇怪了。
她思来想去,明天又要去小泉村,处理女学的事情,今天必须找人问清楚。
尤淳正点着烛火深夜加班,刚才影乙过来帮他换了伤药,经过半个月调养,胸腹间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白天在矿场忙做谢家执事,晚上就还是杀伐果断的堰楼堂主。
明日便是月中议事,为了赶早,便回了谢家族地在外院要了个客房休息,却没想到大晚上会有人来敲门。
推开门,就见到只穿了一身单衣的谢娴,尤淳瞳孔猛缩。
他转过脸,身为堰楼堂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性,此刻都有些蚌埠住。
尤淳低声道:“女君。”
“我找你有事,进去再说!”谢娴丝毫不觉的有什么不对。
尤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他此刻脑中一团乱麻,僵着身子侧身让过。
谢娴边走边叹气,自己也不容易,没有微信的时代,让员工加班,还得老板亲自上门,烦。
她环视一圈,桌上散落着许多折本,便知道自家员工,正在深夜加班,免不了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自己员工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值此深夜,她没有废话,便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雀县周边各村的情况?”
在她印象中,尤淳对于各地的消息尤其灵通。
谢娴几句话,把小泉村的情况交代清楚,谢娴主要想知道,王之武皂吏身份是如何来的?
她知道古代人情社会中,定然有些走关系混个官身,但王家在土里刨食走得是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谢娴觉的走南闯北的尤淳说不定知道。
尤淳听完谢娴来意,轻呼出一口气,虚惊一场,随后心里又有些枉然。
坐在矮几旁边,尤淳手拿起紫金小壶,轻轻的摩挲几下。
缓缓开口道:“如你所说,这王家似乎并不怎么干净。”
江湖上下九流,有些地方发生灾祸时,便会以此为契机,在流民中大肆敛财,其中最猖獗的便是人贩子。
“这事情要查证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把他们得财的时间问清楚,就知道了。”毕竟这几年灾祸频发,若真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也是常态。
谢娴眼神一亮,这个办法好。
她猜到王家不是什么好鸟,且老保长对王家那到私塾忧虑颇多,想来是知道什么。
“甚好,明天就让人去查证,”有了方向就好办,“多谢尤大郎,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谢娴心中有了头绪,心下微松,天色已晚,虽然面前美男披着深衣,浅浅的挽着发髻,让人想多看两眼,但她还是想回去睡觉。
却不知,对尤淳来说,谢娴褪去了平日里爱穿的红色外袍,一身清浅的月白色单衣,头发松散的在后面挽了个垂髻。
没了白日里明媚的张扬,却多了几分温婉,直让尤淳不敢抬眼多看。
待谢娴走后,影乙从屋檐上翻身落地:“主上,那谢家女君没有发现什么吧!”
他有些担心的看向书桌。
深夜了,主上开始处理堰楼之事,不过自从给谢家女君办事,自家主上处理事情的速度越发快,且游刃有余。
待到影乙走近,才看见,尤淳坐在矮几旁边,平日里最爱的紫金壶,被搁置在桌上。
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影乙叹气,自家主子每次遇见与谢家女君有关的事情就变得奇奇怪怪,他也不懂。
谢娴本来还想再问,但看尤淳的表情僵硬,便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索性问完王家之事就闪人。
走在院中的小道上,谢娴揉了揉脸,这段时间她过的太顺利了,甚至都快忘了这是男女大防的古代,不过尤淳是自己人。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殊不知第二天,谢娴深夜独访尤执事住处的事情,就被有心人传了出来。
但谢家众人却都一副,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诡异欣慰感,对于谢娴的身份,众人觉的即便多几个美人送于女君也可。
这个时代,女子虽说被规矩束缚,但世间总有那么些人是特例,就比如济阳公主,封地不大,全靠面首治理封地。还有巨商钱寡妇,手中有大把的资源,自然有的是美男环绕。
所以谢娴对于自己当初口出狂言,三夫四侍,还是有理论基础的。
而此刻止墨有些担心的望了眼宝书堂里面,把等在门口的谢修元二人赶走,便守在门口。
今天早上例行汇报,少君二房之事,听闻娴娘子夜里在外男房中待了盏茶时间,自家少君的面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