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者连忙替自家郎君解释:“娘子不知,从平县这一路上流民众多,为了赶路只能走小道。”这才耽误了路程。
闻言,尤父和尤銮脸色微变,这么多流民,“阿兄,路上可遇见危险,都怪我,若不是我崔的如此着急,阿兄可以等安全了再回来的。”
她有些自责。
尤淳嘴角噙笑,揉了揉她的头:“阿妹莫要担心,兄长常年在外行走,自是有保命手段。”众人温情片刻。
他们路上遇见几股流民,当时为了赶路么多想,现在看来,可以确定。
“当日看这路上流民,怎么其他县城都不停留,好似就朝着雀县来的!”尤淳皱眉问道,
四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只见尤父淡淡开口:“无妨,想必县尊已有对策。”昨天府衙还发了通告,说明日有请各大商会之人,于清心苑一聚。
而尤淳也想起了在城门处听到的招募公告,流民营里顶多也就一两千人,如果谢家二房的矿场确实需要人手,这些新来的流民将是极好的劳动力。
这样也能解决县尊的燃眉之急。他心中一惊,莫非这也是那位谢家女君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第二日晨光破晓,谢娴乘坐马车抵达了位于雀县郊外的“清心苑”。
这清心苑,不愧是世家贵族平日里赏花,清谈、相亲的圣地,因靠近山林请人专门种植各种花卉,每逢初雪,满山梅花竞相绽放,景致独特而引人入胜。
谢娴身着火狐斗篷,头戴玉冠,简约中透出不凡气度,仅以两耳垂下的璎珞作为点缀,一身夹袄的谢苗紧随其后。
她还未到,谢家二房女君的名号已先行一步,引来诸多关注。
待到门前,白县令的大娘子孟氏,亲自前来迎接,
她身材圆润,身穿银狐斗篷,笑容亲切,连声赞道:“早闻娴娘子英姿勃发,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明显是个十级往上的社牛。
谢娴拱手回礼,“见过大娘子。”她这个微社恐实在不适合出门,孟氏见她不爱说话,只自顾自的说着,把庭院安排等三言两语的介绍清楚,便领着她到了后堂。
“你白叔说,上次多亏了女君,才能安然度过流民之患,本想着找个日子上门道谢的,没想到这次又要你帮忙!”
孟氏自知道,白廷敬与她感情甚好,前些日子里,白廷敬愁的头发一把把的掉,但没想到的是,流民之事还得靠这谢家女君帮衬。
她虽然未见过谢娴,但谢娴做的事可一点不少,但对于她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普通庶民,却是相当多的恩惠,孟氏也是小庶族家的女儿,和丈夫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她对谢娴自然抱有好感。
谢娴笑着点了点头:“白大娘子您可真是太抬举我啦!”直到听孟氏说起,谢娴才知道原来大家对她的评价这么高啊!什么为国为民,什么回报乡里。
她自己都纳闷,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懒得出门吗?还有什么至纯至孝,这不就是召唤同事的常规手段。
谢娴被孟氏夸得怀疑人生了。
此刻的清心苑里,虽然冬天的寒气让花草树木都显得有些冷清,但园子里的聚会却热闹非凡,来自各个氏族的青年男女们,正在尽情享受着这场盛宴。
这时代没有太过严格的男女大防,宴会仅以轻薄幕帘象征性地分隔男女,谢娴在众人瞩目之下,随同孟大娘子穿行。
对于那些久闻其名却鲜有机会在正式场合目睹其风采的宾客而言,她无疑成为了焦点。
远处亭阁间,几位贵女窃窃私语,王家小娘子王玥轻声说:“那位可是谢家的女君?”
“不错,不过为何女君装扮如同男子?”
“但这样看上去也风姿卓越!”刚被谢娴一眼扫过的女郎,微红了脸出声感叹。
“这位,可于我等不同,她可是谢家刑君,光手下黑石卫就有万人之数。”
薛南枝插言,语带微妙,提醒众人谢娴身为刑君,掌握重兵,非一般深闺女郎可比。
“哇!那这样想来,更帅了。”几个少女凑在一起。
薛南枝脸色微沉,一想到上次自己被谢娴捉住关了半天,最后还是谢娴太忙,没空理她,直接把她忘了。
她之后,还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
谢娴的座席设于孟氏左边,孟氏深知夫君的忧虑,故精心安排。
但鉴于谢娴的特殊身份,她虽然是未婚小娘子,但于平日里那些倚靠父兄的贵女不同,她手握兵权,又是陛下新封的子爵,对待谢娴更要郑重几分。
特意在众多贵妇之间为她设置了一张独立的案几,使得她左边是世家贵女,右边是各家当家主母。
模糊了界限,这一安排虽让众人稍感困惑,但很快便接受了。
白大娘子引着谢娴,逐一介绍各位世家主母,其中包括崔氏、王氏,以及已出嫁的谢氏外嫁女。
诸位贵妇,对谢娴这位女君很是慈爱。而谢娴对于应付长辈自然是信手拈来。
“王大娘子,这玉簪配色真好看。”
“大表姐,这皮肤怎么保养的,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谢娴凭借这三寸不烂之舌,哄的众位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