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五对于大长老的敏锐心惊。他收敛面上神色,恐这老狐狸看出什么来。
哎,昨日兄弟们还吐槽,女君胆小,遇事只知道巴结主脉。没想到女君此举是为了让主脉帮忙背锅。
原是他们误会女君,他皱紧眉头,隐隐觉的还有哪里不对。
大长老瞧着雷五的僵硬模样,颇为无趣,正准备离开,便见芙蓉院的女吏远远的朝这边过来,他眼神微凝,塌下肩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那女吏长相端正,脖上套着银圈,先是给大长老行了个福礼,转过身对这雷五就换了脸色,她嘴边虽带着笑,但眼中的
傲慢之态溢于言表:“郡主有言,陈郡孤女,非大郎君良配。”
她招手让后面的婢女呈上金盒,“这盒中是陈郡三座山的地契,连带着一座铁矿,当是尽够了。”说完那婢女又扫了眼雷五有些嫌弃的挥了挥帕子。
“让她断了念头,郡主自会为大郎君另择佳偶。”说罢,将金盒放于桌上,睨了雷五一眼,不屑道:“还想做正妻?痴人说梦。”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雷五,嗯?
虽然听着挺让人生气的,但他也不好回嘴。
旁边的大长老,瞪圆了双眼,他用手仔细的捻着胡须。围着那金盒转圈。
“你来送信,怎得让芙蓉院知道了?”
大长老啧啧称奇,“这把你们可是大赚啊!”估计谢昭还不知道,若知道了不得气个半死。
雷五静立,心绪万千。这乌石秘术虽让大房得益,但女君的一句话,却换来更多。
刚才那女吏的话,都算是折辱了,他本来应该愤怒,但看这旁边羡慕到流口水的大长老,完全气不起来怎么办。
一时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纠结。
“嘿嘿,这手玩的妙啊!”大长老,笑的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到底是哪个出的主意,连郡主都算计上了,嘿嘿!”他勾起嘴角,起了兴趣。
他揪着自己的胡须盘算:“这后宅之事,谢六郎定然不可能,谢云那憨子更不可能,”事关女郎的名声,没有哪家的长辈,会如此拿小辈的婚事做筏子眸利。
他看着雷五镇定的模样,轻笑出声:“这女娃娃倒是好心性,”能对谢安不动心,竟然还能想到以此大赚一笔。
雷五,听得此话心中一惊,女君被猜到了,脸上不免带出来了一点。
大长老摸着下巴凑到雷五身边:“你家女君,还真是抓财。有前途!是个好的!”
“长老谬赞!”雷五见他对谢娴有如此好感,也与有荣焉。
“谢云的事,这边的路子走不通了,让那女娃娃再想别的办法。若真的成了,也不是.......”他后面嘟囔了几句,拍拍屁股就远去了。
雷五躬身,看着老人颤巍巍的身形,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总觉的哪里见过。
谢娴觉的今天的天气不错,幼学便难得上了户外课。
一群小娃娃,拿着各种游戏道具在小花园中玩,这片院子并没有起墙,是族地内难得的公共场地。
平日里喝茶纳凉,家长里短,热闹非凡,此时见着幼学的孩子们都出来放风,老人们更是停下脚步,眼瞧着娃娃们朝气蓬勃的样子,笑缺了牙。
谢娴屁股还没坐热,就闻见一股檀香味飘了过来,她以为是谢云,还未转身,张口就叫:“阿翁!”
“哎!”颤颤巍巍挪过来的白长老。今天心情好,耳朵突然好使了。
谢娴脸上带笑,虽然不是谢云,不过也没喊错。
她起身扶着白长老坐下,“您老怎么过来了?”
“晒,晒!”
“哦,晒太阳!我也喜欢晒太阳。”谢娴往后靠,把手垫在脑后,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贵女风范。
白长老,看着场上的小娃娃们笑的通红的脸蛋,轻咳两声。
“阿娴!女娃娃们也一起,好,”他声音沙哑,长时间不说话,有些艰涩难懂。
谢娴转头,瞧着白长老高兴的模样,不像是装的:“是!我也是女娃。”谢娴回话。
族中都说,白大长老已经‘呆症’时日无多,很多年轻人都不耐烦听他说话,渐渐的白长老就耳朵不好了。
但谢娴知道,白长老耳朵可一点都不聋,议事堂每次谢仲作妖,众人劝他不听,白长老就能听见话了,并且口齿清晰,直指要害。
每每这时候,众人附和,谢仲没办法只能妥协,如此几次,谢娴便领悟了,议事堂真正的流程。
白长老似是累了,把头搁在拐杖上,眯着眼睛,轻声道:“族人短视,还需有人指路。”
谢娴挑眉,她可接不了这活儿,自己都蒙眼过河呢,可不敢给人当指路明灯。
见她笑笑未说话,老头继续道:“女娃娃们,也用得!族中小郎只二百人,但女娃却有三百人。”
没办法,如今吃食紧俏,人们为了生儿子,会不停的生,但若真的有了儿子,生育的意愿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所以乡人们普遍的标配都是一两个男娃,好几个女娃。且女娃除了在家做活之外,她们能做的事情极少,眼前的只有墙中庭院,和灶台这方寸之地,严重浪费了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