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照料直至病床空出来,然后开启下一个循环。
“还真是凄惨呐……”
小夏捂住嘴,红色的童孔中露出不忍之色:
“燃素病虽然治不好,但是在落樱组那边,病人临终前的饮食和照顾是不成问题的。哪像这边房屋漏风,缺衣少食……”
朱生智似乎是害怕传染,不得不跟随少主进入临时医院后,始终单手捂住口鼻:
“小夏你少信口开河!天下乌鸦一般黑,落樱组去照顾病人的是谁我还不知道吗?都是犯了罪受罚才去的!”
“依我看,既然患上燃素病就死定了,不如趁早及时行乐,花光财产,把资源用在临终关怀上面太sb了。世界终究还是留给活人的对不对?”
在朱生智的影响下,第5区、第6区的居民喜欢花天酒地,信奉“过把瘾就死”。如今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枯瘦病人,未尝不是曾经在欢乐场上纸醉金迷的豪客。
有两三个症状较轻的人在给重病者倒水,他们见到有人来探望并没有过来迎接。或许到了这时,别说是组织头目,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分走他们的一丝注意。
张大驹和张细马交头接耳:
“我看内城对于燃素病人的临终关怀有可借鉴之处,据说如果是未成年人得了燃素病,会有演员打扮成超人、蝙蝠侠、钢铁侠去探望呢!”
“对对对,你说咱们要是得了燃素病,一定得有神奇女侠、猫女、黑寡妇来探望咱们!而且全都要穿着丝袜和长靴!”
附近的几个病人皮肤已接近全灰,一望可知毫无沟通愿望。秦剑丹向后门方向走了几步,那里有一个站着的病人向周围宣讲着什么。
秦剑丹觉得他精神尚可,是李医师试验燃素病治疗的上佳人选,结果走近了以后听到他说话,吃了一惊。
这个肤色一半红一半灰,头发稀疏的60多岁老男人,从外表上看就吃过很多苦,但是相比之下他精神矍铄,眼里有光:
“病友们呐,现在咱们都死定了,你们有没有对当初虚掷年华感到懊悔啊?凡是随心所欲,不组建家庭,不生孩子的人,你们现在终于后悔了吧?”
“我不一样!我有三个孩子,他们现在都长大结婚了,所以我死而无憾!虽然他们因为工作忙不能来照顾我,但我后继有人!”
“我一把年纪,确诊前一天还在工作,但一切都值得!做父母的,不就是为孩子做牛做马咯?只要有了孩子,所有的苦难就都有了意义!这就是我们「牛马会」的纲领。牛马会自强不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会认输!”
卧槽,居然遇上了“牛马会”的奇葩,牛马会和流浪汉聚集的“街友会”、不反抗主义者聚集的“和平会”,并称环石城三大离谱公会。
这三大公会没有领导人,也没有组织构架,所有人只要认同他们的理念就可以加入。夜龙会和尼安会都懒得管他们,反正也不成气候。
牛马会老头不顾周边病人脸上的不耐烦,仍然在唾沫飞溅地推销自己那套理论:
“没有后代的人死了就死了,但是我死了还有子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我吃再多的苦也是为子孙吃苦。你们要是真有钱,应该得病了以后马上找个人生孩子,也算是不至于绝后!像生智组那样拼命吃喝玩乐,有什么意义啊?”
其他病人心里不满但不好表现出来,因为这老头虽然瞎bb,却实打实地在照顾病友。
秦剑丹眉头一皱,从旁插嘴道:
“所谓牛马会,不就是对‘做牛做马’很有心得的那个公会吗?你真心觉得子子孙孙无穷尽是好事?难道不是‘牛牛马马无穷尽’吗?子孙跟你一样做牛做马,有什么值得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