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方霄三人便来到了金玉城。
数十载沧海桑田,城中也早已物是人非,再找不到曾经的半点痕迹。
方霄只觉得自己似失去了某种牵绊,心中空落落的同时,好似原本连在身上的某根线,突然就断了。
失去父亲之时,他整个人都被悲痛所充斥,并没有注意到这种感受。
此刻却是被眼前的金玉城,又重新勾了起来。
‘怪不得有些修行不得寸进之人,会选择斩因果这条道路,失去牵绊的确对修行略有助益。
只不过这种自然而然的失去,和强行斩断还是有差别的,至少在我这里强斩因果、断情绝性,完全就是违背本心之举。’
人不就是在悲与喜之间,不断的经历着,感受着,自行明悟各中至理。
修道先修人,不明理,仅逐道,最终也不过一具受道所控的傀儡罢了。
方霄蓦然想到那册导致太白剑宗覆灭的太上忘情篇,斩七情、灭六欲,改易道心,他愈发觉得此法偏激的可怕。
而人之所以为人,便是拥有七情六欲,没有的只能称之为物。
唯有七情有度,六欲得束,方可称的上人物。
反之便如那六欲天魔宗一般,走向另一个极端
方霄心有感悟,虽未得半分实力增长,但却如拨云见日般,对修行又有了新看法。
略作感慨之后,便独自直接离开了此地。
肖炎、元辰则是在此等候。
随后他便来到一处清幽的山谷。
只因方母生平喜静,遂在其故去之后,方父才会选择将之安葬于此。
方霄在经过一番跪拜之后,便开始动土,片刻之后,一座新坟便已重新立了起来。
他就这么静静地呆在这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数日之后才悄然离去。
……
一处幽暗封闭所在。
数道扭曲的灵光蓦然亮起,赫然是几道人影,但似有术法隔绝,他们的身形样貌皆是无法看清。
“诸位,谁能向我解释一下,足足六名元婴,为何会在万仙城悄无声息的失踪。”
“难道是被天澜宗那三位发现了。”
“不可能,会谈之事除真君外,仅有我等数人知晓,你的意思是有人背叛了我们,私通天澜宗。”
“那更不可能,谁能在真君眼皮底下传递消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问题出在这六人身上。”
跳动的灵光骤然一滞,几人似乎都相互怀疑起来,思考那个嫌疑最大。
“岩居你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此话一出,所有的视线皆是汇聚过来。
“岩居道友可是有什么线索,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参考参考。”
“好吧,那我便直说了,我怀疑他们六个已经落在天澜宗手中。”
“什么,道友此话可有依凭,我看他们命魂灯完好,并无意外。”
“所以我也只是怀疑,先前有宗门弟子回报,说是在万仙城发现凌太初的亲传弟子,正好周醒就在万仙城中,所以我便让他出手擒获此人,但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若他们六人都得知此消息,的确有可能会一起出动。”
“此子是凌太初所下之饵?可他即为化神,知道他们六人的下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总之我们可能已经暴露在天澜宗的视线内,许多计划都要重新安排,甚至要就此放弃,要通知天澜宗的那些家族吗。”
“不可,且不说此事还未确定,倘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岂不是立刻就有出逃的打算,虽能让天澜宗出些乱子,但根本无关大局。”
“可若得不到回复,杜渊怕是心有猜忌,眼下之事不肯配合。”
“那便不要再提此事,联系不到凌太初身上,他就是心中有再多的疑虑,也得照办,毕竟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那就这么办,另外派人调查下凌太初这个弟子的情况,我等身在中土,在东域行事不太方便,此事便交由你们来做。”
待几人商定好之后,缭绕的灵光也逐个熄灭
……
天澜宗传送大殿。
方霄扫看着周围的布置,逐渐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叠。
除了看守弟子换了一茬,并无其他变化。
“走吧方师兄,天外天可不在原来天外峰的位置了,你自己是找不到那里去。”
“那就有劳肖师弟带路了。”
方霄在一众驻守弟子震惊的目光中,同肖炎逐渐远去。
至于元辰也被方霄暂留在宗门之外,毕竟其尚未入门,即便是他也不能贸然带进宗门。
“这位前辈是何来历,就连肖师叔都如此毕恭毕敬。”
“该不会是元婴老祖吧。”
“你聋了,没听肖师叔称其为师兄,我猜这位即便不是十大真传,身份也相差不远。”
二人对一众弟子的话语置若罔闻,离开传送大殿后,便纵起遁光极速远去。
肖炎遁在前,方霄则是紧随其后。
他曾经去过李墨白的洞天,只知其位于宗门大阵的节点之上。
镇压节点的洞天越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