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进卿闻言大喜,连忙叩谢。
“草民谢过使君!草民一定竭尽全力,为使君效犬马之劳!”
郑和笑着扶起施进卿,拍了拍他的肩膀。
“施先生言重了,你我既是同舟共济,便不必如此客气。”
“事不宜迟,你且尽快回去,静观其变,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施进卿点点头,赶紧把令牌贴身藏好,急匆匆地离开了船舱。
他前脚刚走,王景弘就忍不住了,嚷嚷道:“使君,您真信那家伙的话?一介商贾而已,看着油嘴滑舌的样子,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郑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依你来看,咱们该怎么办?”
王景弘浓眉一拧,粗声说道:“依我看,干脆直接轰了这旧港,也省得夜长梦多!”
郑和摇摇头,笑着说:“你还是这急性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旧港里那么多无辜百姓,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不能轻易动手。”
“再说,如果施进卿说的是真的,陈祖义那老狐狸肯定布下了陷阱,咱们现在打过去,岂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王景弘问道,“那使君的意思是……”
“传令下去,让所有战船做好战斗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郑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另外,明天一早,派人给陈祖义送一份请帖,就说要举行受降仪式,让他们不准带武器,全部到码头来受降!”
王景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使君高明!”
第二天大清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旧港城里头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
陈祖义一身的盔甲,在晨曦中闪着寒光,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城门口,一股子杀气腾腾的味儿。
其中一人带着个黑眼罩,老远瞧见,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老大,全给您老人家布置妥当了,别说他娘的几万明狗,就是来十几二十万,也得叫他有来无回!”
陈祖义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通知下去,明狗一踏进旧港城,就给老子乱箭齐发,一个不留!”
“得嘞!”
独眼龙领命,一溜烟就跑了。
陈祖义看着明军舰队方向,不禁冷笑:“竟然派個没卵子的东西来,老子弄不死你就不姓陈!”
“想让老子投降?做梦去吧!”
话音刚落,就见独眼龙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喊:“老大,不好了!那郑和派人来了,说,说要咱们去码头参加什么……受降仪式!”
“还不让咱们携带兵器跟盔甲。”
“什么?!”
陈祖义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刀。
“他娘的,这狗东西果然不安好心!来人!”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周围瞬间就围上来了一群海盗。
“老大,出什么事儿了?”
“兄弟们!明狗想骗咱们去码头,不带兵器受降,这摆明了是要咱们的命!”
陈祖义怒火中烧,高举佩刀,“都给老子听着,现在立刻登船,突袭明狗船队!”
“是!”
刹那间,原本潜伏在暗处的海盗们,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杀气腾腾!
在陈祖义的带领下,那些海盗一个个跟饿狼似的,飞快窜上战舰,唰地扬起白帆,朝着明朝舰队就摸了过去!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打劫更让他们激动的了。
施进卿见状,悄悄地溜向码头,准备将事情汇报给郑和。
此时海面上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
郑和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望着远处的旧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使君,那陈祖义会不会耍什么花招啊?这大雾天,连对面的人都看不清……”
王景弘搓着手,一脸担忧。
“哼,他陈祖义要是不搞鬼,那他就不叫陈祖义了!”
郑和冷冷一笑,话音刚落,施进卿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将陈祖义准备突袭大明水师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还说出了军港的位置。
“施先生,多谢了!”
“来人,带施先生下去休息!”
施进卿对郑和行过礼后,就跟人离开了这里。
“使君,咱们现在杀过去,把陈祖义那老小子碎尸万段!”
王景弘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开打了。
“不急,他既然想玩,咱们就陪他玩玩。”
郑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传令下去,所有火炮,全部给本官对准港口西北角!”
“只要看到有船靠近,别管是谁,直接轰碎了再说!”
王景弘兴奋地领命而去。
转眼间,所有战船调转船头,黑洞洞的炮口齐刷刷地指向西北方。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震耳欲聋的炮声便响彻云霄。
而郑和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吃着早饭。
浓雾中,炮弹拖着长长的火尾,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海盗船砸过去。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