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满目光冷峻,现场静的出奇。
如果眼神能杀人,小龟已经死了一百次。
“将军阁下,卑职……卑职认为,这个条件,实在是有些苛刻了,可是,卑职已经尽全力……”
小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已经微不可闻。
足利义持站出来,说道:“父亲大人,木野镇本是我扶桑领地,大明若是只给一成,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其他家臣随声附和,议论纷纷。
人人义愤填膺,对大明的所作所为,极尽谴责之能事。
足利义满一言不发地坐在上首。
小龟三郎依然战战兢兢跪在原地,不敢抬头。
他生怕将军迁怒于自己,毕竟,这个让所有人都不满意的结果,可是由他这個使者带回来的啊。
终于,足利义满开口了:“你们说得对,只给幕府一成,确实是在羞辱我等,但大明已经做出回应,我等应该据理力争,而非直接发难,这就好比做买卖,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众臣一听,顿时闭上嘴。
“将军英明!”
小龟三郎连忙叩头,感激涕零。
将军能体谅自己的难处,实在是恩重如山啊。
“小龟桑,你且抬起头来。”
“此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你须得再次前往大明,进行二轮谈判!”
小龟三郎一怔:“还要谈?”
足利义满点点头,说道:“这一次,你直接要求大明,将银矿收益的五成,上缴给幕府,三成给岛津氏,而大明自己,只能占两成!”
此言一出,又是哗然一片。
“父亲,这……”
足利义持神色疑惑,说道:“大明那边,怕是断然不会答应的,我们这样要求,岂不是更加自讨没趣?”
足利义满冷冷一笑:“谁说我们就一定要他们答应?这不过是谈判的筹码罢了,我们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如果谈崩了,就别怪我等翻脸了!”
众人皆沉默,只有小龟三郎浑身是汗。
如此无理的要求,这是要让自己去送死吗?
足利义满看向小龟,缓缓道:“这一次,可别再谈砸了。”
“是……”
小龟三郎战战兢兢地应下。
他哪里敢违抗将军的旨意?
退出府邸,他不禁仰天长叹。
造化弄人啊!
自己这才从大明回来,转眼间,又要启程了。
好在去大明已经是轻车熟路,小龟三郎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了行囊,再度起航。
想起这半年的经历,可谓是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自从上次从大明败兴而归,他便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之中。
再度踏上征程,更是满怀忐忑。
大明天朝上国,气势凌人,岂是扶桑可以轻易抗衡的?
他一路颠簸,心事重重。
而此时此刻,木野镇的白银,已在源源不断地流向大明。
在韩王朱松的运筹帷幄下,开采的规模愈发宏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广阔的海面上,船队如同穿珠拨链,笔直驶向大明的港口。
风帆鼓动,桅杆高耸,甲板上的士兵个个英姿勃发。
半年的时光,木野的白银,已然成为了大明的囊中之物。
据统计,开采的总量已达百万两,可谓收获颇丰。
而在通往木野镇的道路上,一支浩荡的运输队伍正在紧锣密鼓地赶路。
车轮辘辘,马蹄声声,尘土飞扬中透着一股子紧迫感。
这支队伍中,不仅有装载着白银的马车,更有满载着大明尖端武器的货车。
那一辆辆沉重的货车,车厢中,整齐地码放着崭新的火炮。
黑黝黝的铸铁炮身,散发着冷峻的金属光泽。
一排排燧发步枪,被细心地包裹在油布中,静静地等待着被火药点燃的时刻。
还有堆积如山的火铳弹药,在车厢的角落堆成了小山。
押运的官兵英姿勃发,警惕地巡视着周遭。
他们身披铠甲,手持长枪,随时准备着迎敌。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便会立刻严阵以待,将敌人拒之门外。
木野镇的武器运输,是大明的最高机密。
朱松谨遵旨意,对此严防死守。
武器一旦泄露,扶桑定会生出觊觎之心。
大明的强盛,不仅源自矿藏,更有赖于武备。
大队人马渐渐接近了木野。
当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照亮了木野的城墙时,朱松已经在城头翘首以盼。
他满怀喜悦地看着队伍的车轮滚滚而来。
陆仟领队上前,行礼道:“启禀殿下,装备已经运抵,一切太平。”
“诸位辛苦了。”
朱松走到火炮跟前,抚摸着那冷硬的炮身。
有这玩意在,可碾碎扶桑的一切妄念。
运输队伍在木野镇上卸下了货物,士兵们开始有序地搬运。
火炮被小心地移出车厢,摆放在操练场,火铳枪支则被送到了军械库,由专人清点,弹药也被分门别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