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别鄂放下信纸,同来送信的哈剌敦说话:“这东西就是那个肃州卫的人交给你的?他们怎么知道这次来的是什么人?又会做什么事?”
哈剌敦自认自己聪明,但他也不是神仙。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就说按照这么做肯定能赢了那个什么朱高煦。”
说到这里,哈剌敦也一個劲咂舌。
这写信的那个什么指挥使,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吧,算得这么准……
也不知道能够让这种人效命的大明皇帝,得是什么神仙人物。
“你看这上面写了,按照朱高煦的脾气,第一次出击,十有八九会被劝住,可这人骨子里透着傲慢,第二次定是拦不住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可以将他抓起来,献给首领!”
届时马哈木再将这人交给大明皇帝,岂不是能在大明皇帝里面讨出更多的好处?
“我觉得悬!”
哈剌敦打破舒别鄂的幻想:“信上不是写了,朱高煦如果过来,势必会有聪明人跟着。”
“将军还是不要想着活捉了,其实死的也行。”
哈剌敦说完,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舒别鄂一拱手:“总而言之,我的话和粮食都带到了,首领命我处理互市一事,我实在不能久留,就祝将军得偿所愿。”
舒别鄂倒是和哈剌敦一见如故,还想要将哈剌敦留下,哈剌敦却再三推迟,当天便离开了两军战场。
以哈剌敦自己的想法来说。
现在他好不容易摆脱这种在战场上刀口舔血的生活,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多待一秒他都觉得心慌。
正如那位指挥使信纸上所说。
朱高煦的后面还会有聪明人跟着,这战场胜负恐难知晓。
他又不想要赚那点军功,自然不会介入其中。
次日,天刚蒙蒙亮,伴随着战鼓声响起,瓦剌大军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朱高煦在昨日打了一场胜仗,凌晨尚在美梦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城惊醒,更是满肚子的火气。
他披甲上阵,瞧见身侧的阿鲁台,还忍不住开口嘲讽:“你昨日定要让我放他们一条生路,现下可吃到苦头了?”
阿鲁台心中愤恨不已,明明朱高煦自己也觉得其中有鬼,才没有继续追击,怎么在朱高煦的口中,便是他阿鲁台行事糊涂,耽误了杀敌呢!
可回想起本雅失里的话,阿鲁台也只能将怒火往自己的心底压制。
朱高煦哼笑一声,拍马上前。
“对面的缩头乌龟,每次打了就跑,想跟玩战术是吧?”
他嚣张环视瓦剌大军:“在本世子面前玩这种小战术,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舒别鄂疑惑地:“你是燕王世子?”
朱高煦冷哼一声:“二世子,怎么了?”
舒别鄂感觉脑瓜子有点乱,汉人也有二世子的说法吗?
算了,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按照计划行事。
今日在场的可都是燕军精良,这样的实力之下,那些小战术连玩笑都算不上,只会轻而易举地被他摧毁!
“我管你是二世子还是三世子,你们不过只有几千兵马,就算拼着折损兵马,我就不信了,耗也能耗死你们!”
两军叫阵,互相问候祖宗的都不少见,舒别鄂的话比之朱高煦来说,显然是没有什么底气可言。
听得朱高煦一乐:“那咱们就看看,今天是耗死谁!”
喊杀声再起,朱高煦杀得痛快,一时红了眼,紧追着瓦剌大军不放。
眼见着就要越过交接边境,阿鲁台犹豫再三,还是驱马赶到朱高煦的面前,拦住了朱高煦的去路。
“今日就到这里吧,瓦剌大军已经逃回去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原本这便是一场守卫战,只要可以将鞑靼城池守住即可。
可对于朱高煦来说,根本不够,远远不够。
因为朱高炽立下的功劳是打下了整个鞑靼。
除非拿下整个瓦剌,否则,根本无法跟大哥争储。
若今日要做的仅仅是守城,说出去都不算军功!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
朱高煦冷眼看着阿鲁台,突地冷笑:“你该不会是想要帮我大哥稳固他的世子之位,不敢让我立下军功吧?”
阿鲁台险些语塞,你们两兄弟之间怎么斗争,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他巴不得汉人之间斗得越厉害越好!
最好是你们自相残杀,我再把地盘夺回来。
“滚开!”
朱高煦看着瓦剌大军越来越远,越发愤怒,挥动长矛刺向阿鲁台:“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收拾了!今日,我必不可能让这群瓦剌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逃了!”
阿鲁台连忙躲避,等到他再度坐直身子时,朱高煦早就驾马朝前追去。
“二殿下,快回来,小心有诈!”
可是,这个时候想要将朱高煦叫回来,那是断然不可能了。
阿鲁台一气之下,几乎是想要就此不管,可脑中却不断回荡着本雅失里先前的提醒。
他可以对本雅失里的话坐视不管,但是北元的事,他却不能不管。
“派几个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