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因此在治伤的时候,如果遇到骨折,只能将断骨处尽量复位,然后使用小夹板固定。这就非常考验郎中的水平,如果断骨没有完全复位,就会形成畸形愈合,从而严重的影响到患肢的功能,严重的就会落下残疾。
曾经有个天赋异禀的郎中,发明了外伤治疗方法,就是动刀子,哪里坏了割哪里。
这个人叫华佗,曾给关羽刮骨疗毒,后来准备给曹操开瓢的时候,被曹操先下手砍了。
从此以后,很少有郎中玩刀子。
当李客听说要将周先生皮肉割开,将骨头复位,然后再缝合,整個人都不好了。
这是活人啊,不是尸体,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贾成努力解释了许久,现在的手段已经很成熟了,他们给兔子折断腿,然后成功手术接起来,现在已经痊愈。
李客问道:“除了兔子呢,给人做过手术吗?”
贾成想了想,问道:“尸体算吗?”
“不算!我说活人!”
“那没有!”
贾成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那位老先生伤的很重,如果不动手术,骨头接不好,或者有断骨碎片留在肉里,以后再想治,就更难了。”
李客终于听明白了,说道:“你们也不能拿周先生做实验啊,兹事体大,我做不得主,还是赶紧送去京城吧!”
徐晖说道:“从这里到京师,还有半天路程,周先生受了伤,移动起来本就不便,这一路颠簸,很可能加重伤情,到时候就更难医治了。”
“就是啊,再说了,京城中的郎中水平也就那样,还不如我们呢!”
“可是,你们……你们要切开……”
“你若不放心,我给你看看那只兔子!”
贾成说着话,拉着李客就走,要去隔壁看做过手术的兔子。
屋子里只剩下徐晖和一众学子,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芳走上前,拍着徐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可以啊,到陛下面前当差,让我等好生羡慕!”
徐晖冲着众人作揖行礼:“诸位见笑了,在下也只是运气好罢了,朝廷现在要发展自然科学,如果诸位同僚有兴趣,可以来科学院报名。”
谢芳又问道:“你现在究竟是几品?”
“刚刚不是说了,没品!”
“我听隔壁那郎中喊你徐公,你还说没品?”
“什么徐公……是徐工,工程师的工,就是职称,哎呀,跟你说了也不懂……”
谢芳不满道:“你小子飞黄腾达,现在看不上我们了是不是?”
“别瞎说啊!”
徐晖立刻出言反驳,虽然离开书院的经历很不愉快,但是,跟这几位举人没什么矛盾,特别是谢芳,两人住在一起,经常互相打掩护,算是死党。
这时候,一个人站出来,说道:“徐晖,虽然我们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劳什子科学院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等读圣贤书,乃是为圣人代言,为苍生立命,如你这般浑身匠气,岂不是自甘堕落?”
徐晖转身看去,原来是书院的举人文韬。
此人平日里极其清高,自然看不上徐晖这种人,两人除了同在书院读书,几乎没什么交集。
谢芳顿时不愿意了,说道:“文韬,你是不是嫉妒徐晖?”
文韬闻言,突然涨红了脸,说道:“我嫉妒他?他有什么值得嫉妒的?”
“人家来科学院,还得到了陛下的赏识,你是不是眼红了?”
“你才眼红,身为读书人,却自降身份,做起了工匠,我文韬羞与为伍!”
眼见两人一言不合就争吵起来,徐晖赶忙劝阻道:“两位冷静一下,这里是科学院,影响不好……”
谢芳急忙道:“他说你是匠人!”
“是匠人又如何,我们科学院有一半都是匠人,中级工匠的薪俸快赶上一名七品知县了,做匠人有什么不好?”
谢芳疑惑道:“你是工程师,比匠人如何?”
“同级别的工程师比工匠稍微高一点。”
“那你的薪俸呢?”
“咱们历城县的秦知县,你知道吧?”
大明的知县分为三等,上等县正六品,中等县从六品,历程人口少,属于下等县,秦子孟的级别是正七品。
谢芳点点头,问道:“自然知道,现在我问你的薪俸是多少?”
徐晖笑着道:“我的薪俸和秦知县是一样的。”
“什么?”
谢芳脸色有些震惊,一个没有品轶的举人,竟然和知县一个待遇?
两人的谈话不经意间触怒了文韬,只见他黑着脸,说道:“匠人就是匠人,怎么能和知县相提并论?我朝开国以来,便定下士农工商的尊卑之序,无论是工还是商,都是贱籍,就算你赚再多的银子,有什么用?”
徐晖感觉文韬对自己偏见很深,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便说道:“你若觉得工商低贱,就继续做你的读书人就好了,咱们各司其职,为朝廷效力,何必要争个高低贵贱?”
文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