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月塘印刷坊却灯火通明。
为了最大限度薅朝廷的羊毛,黄岚直接下令,命所有匠人昼夜赶工。
“锦衣卫办案,全都不要动,双手抱头!”
突然之间,作坊大门被人暴力踹开,冲进来一群黑衣制服的官差。
众匠人们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只好乖乖抱住脑袋,蹲在地上。
李闻香走上前,拿起一块印板看了看,又拿起刚刚印好的纸张,竟然是论语。
他眉头紧皱,又拿起其他的印板和纸张检查,全都是论语。
“搜!”
一声令下,众锦衣卫四散开,认真搜索起来。
然而,他们检查了每一处角落,除了论语,什么都没有。
李闻香揪起一名匠人,怒道:“你们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在这里印论语?”
“这,这……我,我……”
“日你娘,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李闻香说着话,将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大大大……大老爷,别别别……”
此人本来就是个结巴,被刀架在脖子上,更加说不出话。
李闻香不耐烦地将他推开,随手抓起另一人:“你来说!”
此人贼眉鼠眼,脸色苍白,不住四下张望。
“问你话呢,说啊!”
“说……说什么啊?”
“为何大半夜还要赶工?”
“东家让干,咱就干,不……不知道为什么啊……”
“你们东家呢?”
“东家不在这边,住……住县城。”
李闻香总觉得不对劲,但是,锦衣卫四下搜遍了,除了论语刊本,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以为要无功而返,却看到面前那个家伙,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瞄向某处。
“那边!”
李闻香一声令下,带人冲过去,只看到一间破旧的仓房,存放着一些陈旧的设备。
“你来说,这些是什么?”
无奈之下,李闻香只好再次将人拽过来。
这匠人哭丧着脸,说道:“军爷饶命啊,小的只负责印纸,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
李闻香反手一刀,刺在他大腿上,鲜血汩汩淌出。
“啊……”
一声惨呼之后,此人赶忙说道:“别,别……我说,我说……这间房子有暗门……”
“暗门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啊!”
李闻香可没好耐心,又刺了一刀。
此人大声哭嚎,说道:“我们平时不敢靠近,东家来的时候,我们都要躲的远远的,否则,会被打死……”
李闻香见状,让人将他拖出去,自己找寻起来。
只要知道暗门在这间房子里,那就好办了。
他努力嗅了嗅,果断指着一面墙,说道:“把那個架子砸了!”
“是!”
几名校尉上前一通乱砸,放着杂物的柜子轰然散架,果然露出一道暗门。
李闻香一挥手,众人点上火把,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尖叫着四处逃窜,有的则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也有少数人操起身边的工具或木棍,但是当看到对方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很快就放弃抵抗。
锦衣卫将所有人制服后,李闻香四下查看,果然发现了大量的印板、印章和刚刚印好的宝钞。
“留下一组人,将这里控制住,剩下的,跟我去黄家!”
夜半三更,宁静的县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城门守卫还以为来了倭寇,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锦衣卫,奉旨办案!”
城防守备验过腰牌,不敢怠慢,赶忙放行。
李闻香一马当先,率队来到黄家宅邸,团团围住。
“后门去一队人,如果有人要逃,无论是谁,杀无赦!”
紧接着,有人扣响门环,发出急促的响声。
“敲什么敲,大半夜的,奔丧呢?”
门房不耐烦地走出来,刚刚打开一道缝,还没来得及探头去看,大门已经被人撞开。
“来人啊,救命啊……”
门房还以为来了贼寇,赶忙大喊大叫。
这下子,看家护院纷纷跑了出来,有的拎着棍棒,还有的直接拿着刀。
李闻香沉声道:“锦衣卫办案,若有反抗,按谋逆论处!”
可是,这里是莆田,黄家就是土皇帝,压根没当回事,嗷嗷叫着往前冲。
李闻香不假思索,大手一挥:“杀!”
一阵刀光闪烁,伴随着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庭院。
虎子眼见形势不对,赶忙跑去后院。
“老爷,二少爷,不好了,官兵来了!”
黄庭贤已经听到动静,一边穿着衣服,慌慌张张跑出来,问道:“你说什么,谁来了?”
虎子喘着粗气,说道:“是锦……锦衣卫!”
黄庭贤大惊失色,如果来的是县衙、府衙的人,他倒是不慌,可是,锦衣卫就不一样了。
胡子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吧,肯定是咱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