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份,注定不会去做这些事儿,何必强求呢?”
凝光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高门子弟的优待,是很多寒门子弟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但人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
“凝光,我不这么认为。”
“无论他们的身份是什么,无论他们的未来走到哪一步,但是……”
“他们不能不知道民间疾苦,他们不能不知道自己嘴里的饭,到底是怎么来的。”
“或许,他们一辈子也碰不到农学。”
“可是!”
“我不希望自己学院走出去的孩子,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农。”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学来的东西都会喂到狗肚子里,我想教出来的人,能身居高位,能进入贫民窟,能当一方父母官,就算是遭遇劫难,也有一技之长,不至于饿死自己,从而走上绝路。”
姜云初的说话,没有停顿,显然这个想法她已经思考了很久。
而她的话,也让凝光大家深思起来。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农。
每一句话,不都是现在官员的现状吗?
不说高门子弟了,就是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也会在这富贵路上,渐渐迷花了眼。
自己受过的苦,也会让别人受上一遭。
“好,你说服我了。”凝光看着姜云初,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还有多少想法。
关键她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不是说服别人,就是被别人说服。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反驳过自己了?
可是这个人的出现,让她的内心有了惊喜,甚至对未来的期待。
有这样的一个人带领,那何愁不出优秀的人呢?
“那给我说说兵法。”凝光又指了指一处地方。
她的簪花字体,写得并不规范,习惯性的狂草体,直接破坏了簪花字体的柔美感,和一种莫名的秀美感。
她根本不适合簪花字体,见字如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更加坚持,本性里带着的狂放,更适合狂草。
可她偏偏……
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这些孩子,现在还是启蒙的阶段,很少有孩子,在这个年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甚至是能做什么。”
“但我的孩子们,我希望他们将来,可以有选择性,而不是单一的仕途。”
“这几天,想必那六个孩子,您已经多有了解了。”
“不说别人,康武那个性子,太适合战场了,但凡成长起来,必是一名领军打仗的将军,有谋略,有判断,有提前准备的习惯。”
姜云初笑了笑,对这几个小家伙的记录,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这几个小家伙,也在不断地给着自己惊喜。
“康武?”凝光想到了那对双胞胎,“你能分辨出来他们?”
她倒是好奇了,最起码她已经观察了几天,还是没办法找到他们不同的特性。
“他们性格不同,康文的性子更急,有勇,但康武的性子,却喜欢先准备,再行事,有谋。”
“看他们的眼睛,就能分辨出来,他们到底是谁。”
姜云初哈哈的笑了笑,然后给凝光解释了一下。
不过就算是她说了,别人想要分辨,也是需要仔细观察,找到其中的诀窍。
最起码,子午还没找到……
“可是……”
“选择这条路的人,毕竟是少数啊。”凝光看着对面的人。
她们一来一回,就好像执子之人,每一步前进,每一次后退,都是为了下一次的进攻。
“可是……也是人啊!”
“要是走仕途,那兵法计谋,可以让他们防止别人的陷害,也可以让他们时刻警醒自己,有防备之心。”
“若是走商途,不知道凝光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姜云初顿了顿,凝光把茶杯放下,轻轻的“哦?”了一声。
“商场如战场!”
前世的商战,还少吗?
“兵法在战场有用,在商场未必没用啊。”
她笑了笑,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两个人聊天都很平静,只是一种意识和理解的碰撞。
这一次的谈话,在姜云初的意料之中。
却在凝光的意料之外。
她带了半辈子的学生,发现不如姜云初多也。
“好,我看过了,我同意不行,你还需要说服一个人!”凝光这个时候,笑了,那银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一道道的银色光芒。
“谁?”
姜云初有些惊讶了。
可这个时候,凝光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他来了。”
姜云初猛然回身,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的头发上带着几缕白发,一丝不苟地梳在冠里,脸上有着沟壑,身穿藏蓝色的衣服,一步步走来。
“康梦,好久不见。”凝光笑着说道。
康孟宪点了点头,“十八载了,够久了。”
随后,他看向了姜云初,“云初。”
姜云初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老人,“外祖父。”
老人笑了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