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苏赶紧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都要吓死了,别说是给少爷搬凳子了,就是说话都不敢。
“你先坐。”姜云初看着他晃晃悠悠的样子,实在想把这孩子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刚刚说的三个错误,都不是错误。”
看着孩子坐好,她终是开口了。
“啊?”
“啊?”
第一声,声音大,是宁翰墨。
第二声,声音小,是身后的白芷。
紫苏虽然疑惑,可她本就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丫鬟,不像白芷那样性子跳脱。
“你惹事了吗?”姜云初问。
宁翰墨的拳头突然握了起来,“再来一次,我还会动手。”
这是宁翰墨的态度。
其实回来之后,姜云初已经问过暗五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动手,怎么动的手。
暗五都一一禀告了。
是因为曹家的人,骂宁翰墨是野孩子,没爹没娘的废物。
是因为曹家的人,骂她,是个贱人,嫁到摄政王府当寡妇,不知道背地里勾搭了多少男人。
摄政王府的所有银钱,都被她贴补了野男人。
第一句,宁翰墨忍了。
第二句,宁翰墨直接挥出了拳头。
她都知道……
“那我们说第二个问题,该不该打架!”姜云初问。
宁翰墨那攥着的拳头,微微有了几声响,“该吗?”
姜云初抿着的唇,突然笑了,没有冷淡,没有嘲讽,整个人充满温暖和平和,带着包容目光看在他的身上,让小小少年的拳头,松开了。
“该!”姜云初点了点头,认同的回答,“所以,你何错之有?”
宁翰墨那暗淡的眸子,突然聚起了光亮,好像五彩宝石,泛着光芒。
“我们再来说说第三个,连累王府。”姜云初的语气软了下来,他还小啊,只有六岁。
可……
这政治皇朝,他不得不沾染几分啊。
“宁翰墨,你永远记住,你是王府的主人,你生,王府生,你死,王府陪葬。”
“我们本是一体,何来连累之说?”
姜云初的话,一字一顿,声音是少有的重,而且带着不容拒绝,直接将这些信息,敲击到了宁翰墨的心底。
“是这样吗?”宁翰墨看着她。
姜云初点了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懵懂的年纪,需要看生死,知局势,他也有他的无奈。
“是啊,王府就是你的后盾,你永远都不要怕连累王府,也不用怕连累我。”她的声音,第一次那么温柔,以前只有玥玥才能享受的温柔。
“那……我哪里错了?”宁翰墨不懂了。
他以为的错误,可是她告诉他,那些都不是他的错。
那他错在哪里了?
姜云初笑了笑,“局势不利,贸然出手,为一错。”
“自信托大,不让顺子先走送信,为二错。”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不是我让白芷叫了大夫,你的伤怎么判定?此为三错。”
“不相信我,为四错。”
“还有一错,你想想。”
宁翰墨听着,事情是这样的吗?
怎么听着,不怎么对呢?但是分析着,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紫苏忍着笑,看王妃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打量。
接触的日子已经不短了,可是王妃的性子,她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样,尤其是有事儿发生的时候,王妃总是给她惊喜。
这一次少爷挨打,王妃霸气护人。
一系列的操作,她都看在了眼里,王妃在西寨赛马场的时候,甚至没有问少爷一句,不知道事情的原因,但是……
人,她护了!
“还有什么?”宁翰墨不解。
“宁翰墨,我说过的,好人不好当,坏人也不好当,做事儿要讲究方法,也要讲究分寸。”
“他们三个人的年纪身高都在那,你们四个呢?六七八岁的孩子,人家一手能拎你们一个了,你冲上去了,打架了,这叫什么?”
宁翰墨摇了摇头,他的认知里,生气了就上。
他想在想想,是啊,对面那么多的大人,而他们四个小孩儿,而且小厮的武力值也不行。
虽然不知道暗五为什么不出手……
但现在看姜云初的意思,恐怕是得了她的命令。
“以卵击石。”姜云初说。
“当我们处于劣势的时候,需要的不是武力,而是脑子。”
宁翰墨皱了皱眉,一点点想着当时的场景。
“可是……他们……”到底,他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们骂我!”姜云初说道。
宁翰墨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她,所以,“你都知道?”
她笑了笑,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弯弯的,好像月牙。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府的时候。”
这对继母子,一问一答,没有任何的隐瞒。
“那就是说,你在西寨赛马场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打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