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世界——
【“偷听大人讲话,是很不好的行为哦~林太郎!”
从祠堂出来的森峰子,顺着回廊,在某处廊柱的拐弯口,找到了抱着书本的小小孩童。
森林太郎双眼滴溜转,不服气的站起来,把手中的书本打开,翻开到其中一页。
看着书页上的红笔签注,林太郎换上骄傲的表情,把本子递过去。
“母亲,我考了一百分哦!玉子老师签名的!”
看着面前小小的,一脸“你要怎么奖励我”的孩童,森峰子刚才的愤怒也悄然消散。
丈夫再怎么混账,孩子都能弥补她的忧伤。
森峰子左手接过书本合上,弯腰右手牵起孩童的小手,“嘛,林太郎想要什么?”
两人缓缓地走在一条数百年都未曾改变的木制回廊上,走过了先辈们的旧路。
斜阳留影,让大小两道身影互相重合。
路上都是端着物品,行色匆匆的仆人,向着两人行礼后又急忙赶赴不同的场合。
祖祭就那么几天了,所有人都很忙,就唯独森静男这段时间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不是抱着那个奇奇怪怪的神像?佛像?在自己叽叽咕咕。
就是一个人待在祠堂不知道忙碌着什么。
祭祖祭祖,不是真的让你和祖先待在一处,而是让你发挥交际的作用,去招呼源源不断赶回来的主脉和分支的族人啊!
被丈夫甩手,一个人承担起所有工作的森峰子想到这里,又是一股子怒气涌出。
森峰子抿嘴,没有说话。
两人牵手走过人造的池塘,幼童蹦跳着脱离母亲的牵制,跳上还有些潮湿的鹅卵石。
看着小池塘里泛着银光微波的小水流缓缓地流淌过,林太郎转身,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母亲,父亲是有了其他的家庭吗?”
森峰子紧皱眉头正声说道:“谁在你耳边嚼舌根的?”
她不信没有仆从的私下议论,林太郎会产生如此的想法。
林太郎站在水中央,回看面容有些倦色的女人,“林太郎看的出来。”
森峰子缓缓地走过去,将孩童带离水面,“并不是如此。而是......”
“而是什么?”那双颜色尚浅的紫水晶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林太郎并不放弃这个问题。
森峰子忽然抱紧怀中的孩童,“母亲不知道,只是心中一直有不祥的预感。”
那种每时每刻都会浮现的心悸,无法寻找的茫然感,就像是医生在面对下了病危通知书的病人,却没有接收到病人具体的病例。
森峰子抚摸着孩童的面容,却不知道之的面容在孩子面前,忽然开始扭曲:“母亲会永远陪伴着林太郎。”
...........
“骗子。”
看着倒悬在空中,完整的扣住整座住宅的黑色罩子,幼童捏着手术刀,蜷缩在桌下。
林太郎尚且年幼的大脑,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喧闹的人声忽然戛然而止。
所有人包括他的小堂妹,都像是看到什么稀罕的东西一样,直直的站起来,开始朝外走。
敞开的木门,清晰的将天空中的影像投射到林太郎的眼中,他心中有种冲动:“过去,一起过去吧。”
在刚准备起身的时候,就被茉莉的呵斥声给冲击醒来。
他开始惧怕,那双紫色的眸子中,看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明明无形的空气却开始有形的牵引着所有人。
抱膝蜷缩在桌下的幼童,捂着嘴看着因为年纪太大,手脚不便,而门槛太高被绊了一跤的祖爷爷,直直的摔落在地。
“噗呲!”
无形却化为有形的空气,一下子切断了老人的四肢。
黑红的鲜血像是热泉一般喷涌而出,像踢翻的颜料桶般,染红了地面,也喷溅在前面几人的后背。
无人在意。
无论是被染血的前方之人,还是周围往前走的众人,甚至包括被分尸的老人。
没有一个人出声,众人皆是微笑而安静地朝着回廊远处行走而去。
而落在后面四肢零散的老人,各处的躯干颤抖几下,努力朝着滚落的头颅攀爬而去。
当那只苍老的左手率先摸索到头颅后,开始将头颅缓缓地拖动到回廊处。
在经过门槛处的时候,苍老的老人脸看到蜷缩在桌下的小小孩童,浑浊的眼珠子眨了几下,随即被左手推离。
在触及到木质的回廊之时,那只左手把头颅朝着某个方向摆放好,那只睁眼的头颅总算是露出幸福的微笑。
……
“我是在做梦吗?这样子的噩梦,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幼童惊恐的双手抱着膝盖,死死的捏着手中的手术刀,像是赋予自己力量。
随着人群离开,脚步声逐渐安静,寂静晦暗的氛围,让幼童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人是社会性动物。”
这句前不久玉子老师说的话,忽然出现在小小的孩童脑海中。
恐惧不单单来自外界,也来自人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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