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的搜查重点放到容易藏人的客房楼和娱乐场所时,大概没想到辛鹊会直奔起点。
混进洗手间之后辛鹊瞄准了头顶正上方的通风管道。
匍匐前进不知多久,辛鹊躲在管道之中,顺着身下管道窗的缝隙观察外面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间仓库。
但又不同于存放拍品的大仓库,这间仓库的墙壁都是刺眼的白色,面积也小很多。
底下的囚笼里传来一点微不可察的动静,囚笼旁边,是一张手术床和各种手术器械。
辛鹊慢慢将视线收了回来。
器官贩卖?
很快,房间门被推开,几个医护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从辛鹊的位置勉强能听清内容,“客户定下来什么时候做配型了吗?”
“应该就这两天吧,”其中一个医护走到囚笼边掀开罩布看了一眼,“但他状况不大行啊,确定能挺过这些手术?”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客户要的肾脏到手不就行了,反正客户也没说要他其他的零件。”另一个人满不在乎,“你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过两天的祭祀······咱们还差不少祭品才够数呢。”
“可惜了,内脏缺失的就不够格上祭台了,唉······”
几人进来似乎只是为了核查笼子里的人还在不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聊着天离开了这里。
辛鹊沉思一会儿,确定环境安全下来,才小心翼翼拿开管道窗,悄声落在地面上。
刚刚她就觉得笼子里的男人背影好像有点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轻手轻脚逼近囚笼,掀开罩在笼子上的黑布······
“季铭川?”辛鹊拧眉叫出了他的名字。
笼子角落里的男人动了动,抬眼看向声音来源。
辛鹊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季铭川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身上裸露的伤口触目惊心,烫伤刀伤棍棒伤纵横交错,透过他麻木的双眼,能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也十分不对劲。
和在梅园跟辛鹊对峙时的狂妄自负完全是两个极端。
“呃······”男人眼珠动了动,对辛鹊的声音没什么反应。
也许是已经将辛鹊这个人忘了,又也许是经过各种折磨之后,大脑已经缺失反应思考的能力了。
辛鹊环视一圈四周,最终锁定了笼子上拴着的货物资料卡。
她大概猜到季铭川被弄到游轮上的原因了。
季铭川改头换面之前,不只是常家的打手这么简单,而是常家的分堂堂主,代号白龙。
更是被弄上拍卖会的常家副会长的左膀右臂。
有人买了他的命,不管是为了泄愤还是榨干价值······资料卡上赫然写着,要在肾脏移植之后掏空他所有的内脏,丢进公海处理掉。
辛鹊看向笼子里的男人。
能让人这么大费周章对付他,如果常家没倒,他应该也是一呼百应的风云人物。
联想起她被弄上游轮之后得到的信息,电光火石之间辛鹊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她贴近笼子,压低声音叫季铭川,“季铭川!我是常钦,你还能不能说话?”
季铭川在听到常家姓之后有了点反应。
“······常······”季铭川干裂的嘴唇抖了抖,“常······钦?”
确定季铭川还有回应人的能力,辛鹊松了口气。
······
程徵没找到关于辛鹊的线索,无功而返。
敲了敲骆华意的套房房门,他刚想跟骆华意说说自己见到的,就发现骆华意的房门空了。
“你说什么?!”程徵捏着手机的手骤然用力,“你们跟骆总出去······走散了?”
骆华意的手机提示一直占线。
程徵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好,”他带着保镖拦下一个侍应生,“劳驾帮忙调一下监控。”
侍应生认出了程徵,“您在找您的雇主?”
他见程徵神情动作难掩焦急,好心开口提醒他,“您不用担心,维多利亚号的安保措施是世界顶尖的······只要是遵规守矩的客人,我们绝不会让他不明不白陷入危险境遇的。”
程徵又想到骆华意一直在试图去救辛鹊,心下一寸寸发冷。
这人说的模棱两可,表面说他们多么认真的保护客人,但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暗示他,骆华意的失踪十有八九是得罪了祛祸永生会这些势力,被带走清算了。
“嗯?好······我知道了。”侍应生抬手按住耳机,和对面的同事确认过之后才回身看向程徵,“程先生,您的雇主被邀请前往地下角斗场观赛了。”
程徵一愣,他完全没听说过游轮上还有这种场所,“地下角斗场?”
侍者脸上的微笑未变,“是的,您和骆先生是第一次被邀请上游轮,不了解也正常······毕竟,这种小众极乐场所,通常为世俗不容,所以还是更适合藏在台下。”
程徵立刻带上人往侍者指引的地点赶去。
角斗场就在赌场那栋楼的正下方。
在礼仪的指引下七拐八拐,走过迷宫一样的通道,程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