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往下,是一条很宽敞的小路。
小路的两侧,全都是和最开始看到的那棵树一样,又粗又高又壮。
枝繁叶茂。
树与树的中间,是一丛丛长势特别好草丛。草丛中开着的是,白色和紫色相间,谢北浔叫不出来名字的小花儿。偶有那些活泼的小动物在草丛中穿过,但很快,里面传来了小动物的惨叫声。紧接着,腥臭的血味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甩出来尸体,沾满了小路。
越少徵捂着口鼻,嫌弃地踮着脚,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尸体,慢慢地走着。
谢北浔拧着眉跟在越少徵的身后。他的耳边,是远处传来的女子哭泣声,偶尔夹杂着孩童的玩笑声,以及各种动物的叫声。
谢北浔掏了掏耳朵:“真吵!”
越少徵:“听听到了什么?”
谢北浔:“有女人在哭,有孩子在笑。”
“女人哭,孩子笑?”赵颜一脸吃惊:“你在哪里听到的?”
谢北浔指了指不远处:“那边。”
越少徵脚尖一转,顺着谢北浔指着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顶特别大的帐篷。帐篷的前面,坐着一个女子。墨发如瀑,掩面而泣。身上只是穿了件薄纱,她一动,便春光乍泄。离她不远的地方,几个孩子正聚在一处,玩儿的不亦乐乎。
谢北浔想要过去看看,却被越少徵给拦住了:“别去。”
谢北浔:“为什么?”
越少徵:“你看她的脚。”
谢北浔转头看过去,女人的脚,是两棵草,深深地长在地下。
谢北浔惊恐地往后退一步:“她、她是、她是,”越少徵接过了他的话,“她和一棵草,融为了一体。”
谢北浔疯狂地点头,“那她哭什么?”
越少徵转头一笑,“你怎么确定,她是在哭呢?”
谢北浔抬眸,看着掩面哭泣的女子,满脸困惑:“不是哭,是哭什么?”
越少徵:“有没有可能,她是在挤露水。”
谢北浔:“……”
头一次听说,这哭,还能这么解释。
赵颜:“那咱们要过去吗?”
越少徵白了他一眼,“你先过去看看吧。”
赵颜:“……”
他害怕。
他不敢!
他往后退了两步,刚好站在了谢北浔的身后。
谢北浔:“要不,我去看看?”
“咱们都去,”越少徵朝着帐篷走:“这种鬼怪,善于蛊惑人心。稍有不慎,便跌入了她制造的幻境中。”
谢北浔乖巧地跟着他走。
越少徵并没有去和女人说话,而是去了小朋友那边。
他们和小朋友说了好半天的话,那些孩子只顾着玩儿,一点都没有想要和他们说话的意思。
谢北浔蹙着眉,“他们怎么不搭理我们?”
那只竹蜻蜓,就那么好玩儿吗?
越少徵:“他们是复刻上一个见到的人,带着他们做的事。”
谢北浔满脸惊诧,“有人竟然来过这里!”
“你这么吃惊做什么,”越少徵低笑,“有的人,一进来就有可能是这里。”
开局就是地狱,也不知道谁有这样的好运气。
谢北浔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样的说辞。
这些孩子不搭理他,越少徵又不想去找那个女人。他们几个人站在中间,既不打算前进一步,也不打算后退一步,就那么干巴巴地站着。
谢北浔刚想动一下站的发酸的腿,本来坐在那里哭的女人,就站在了他的身后。谢北浔的鼻尖,萦绕着草木特有的香气,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他的耳边,传来了女人婉约的声音:“你想要什么愿望的?”
谢北浔昏昏沉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一个,好不好?”
“好。”
女人吐气如兰,莹白的指尖,抚摸着谢北浔蓬勃有力的脖子,眼中满是能吃到他的兴奋:“那你留下来吧,做我的玩具好不好?”
谢北浔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他才想要开口说话,嘴里就多了一个特别臭,能让他的头脑立刻清醒的东西。
“你给我吃了什么,”谢北浔忍着胃部传来的不适,特别生气地瞪着他。
越少徵:“吃的是,”他故意停顿了下。看着谢北浔特别紧张地盯着他看,眼中的笑意比之前更甚,“臭味糖。”
谢北浔终究没忍住,干呕不止。
赵颜看着坐在那里,看似在掩面哭泣的女人,凑到了越少徵的身边,低声说话:“她怎么办?”
越少徵挑眉,“你什么意思?”
赵颜:“她要是和咱们说点关于这个密林的事情,咱们留着她。要是不能,就早点杀掉她,免得给咱们找麻烦。”
越少徵很不赞同他的话:“不管她说不说,咱们都不能杀她。”
赵颜:“为什么?”
越少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能杀死她么?她现在是虚化出来的怪物,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能杀死她的。”
赵颜看了一眼嫌弃他的越少徵,慌忙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