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接过了她的话:“她是可以移动的棺材。”
谢北浔不解:“棺材?”
霍氏:“从前,很多人的魂魄无处可去,便用秘法封印在了人的身体里。长时间被阴气侵蚀,又被鬼魂乱了心智。久而久之,她就变成了这样。”
她的语气平缓,神色平常。
入了谢北浔的耳中,却明白了阮安安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
生在黑暗中,都想要见一见阳光。
谢北浔不忍,想要替阮安安说两句好话,却被越少徵给拦住了:“谢北浔,这里的事情,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这里不是他们所在的世界。胡乱插手,坏了这里的规矩,日后留下什么祸端就不好了。
谢北浔虽然不明白越少徵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听话。乖巧地跟在霍氏的身后,出了将军冢。
444路公交车准时到了村子门口。
谢北浔临窗而坐,手腕上的银镯子,又红了一个叶子。
阮安安又换了了一张皮,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碎花的裙子,外面穿了件牛仔的外套。半扎了一个丸子头,显得青春活泼。脸上挂着笑,和谢北浔挥了挥手。
她又开始陷入这种让人厌恶的循环了。
生而死,死而生,反反复复,不知什么时候终结。
霍氏站在阮安安的前面,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意。好似,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的情绪有半分的波动。
她们站在石门楼子前,温热的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444路公交车飞快的行驶,眼前是熟悉的高楼,行色匆匆的行人。
“人民医院站到了,请后门下车。”252路公交车停止了人民医院的公交站。
谢北浔扶着越少徵从后门下车,“我们先去吃饭吧。”在将军冢里,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自然是要大吃一顿。
越少徵轻咳,“好。”
谢北浔和越少徵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馆子,点了几个上的快的热菜,谢北浔吃的狼吞虎咽。
越少徵给他夹了点菜,“你慢点吃,不够咱们在点。”
谢北浔不停地往嘴里扒拉东西,一个劲儿地点头。
“你慢些吃,”越少给他倒了杯水,“还有呢。”
谢北浔一连吃了三大碗饭,一脸满足地瘫坐在椅子上,“终于吃饱了!”
这饿肚子的滋味,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越少徵只是吃了几口清淡的菜,便吃不下去了:“你吃好了?”
谢北浔点点头:“嗯,”他皱了下眉,“你怎么吃的这么少?”
越少徵:“没什么胃口。”
谢北浔眉头紧锁。
这几日在将军冢,越少徵就只吃了些面包和糖之类的东西充饥。他这病恹恹的身体,不吃东西怎么行。
谢北浔付完了钱,带着他往外走:“是不是不习惯在外面吃。没事儿,等会儿看完了医生,我给你买一些你喜欢吃的,给你做,”他扭头,看着越少徵的目光中,带着点打趣:“越少徵,你说以后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越少徵垂眸,眼底流过浅浅的暖色:“谢北浔,以后,你可不能不要我。”
谢北浔没听清,转身问了句:“你说什么?”
越少徵藏起了眼底的暖色,说了句:“我说,你可要好好提升提升你的厨艺,免得再把我吃中毒了。”
越少徵故意说起了谢北浔第一日做饭时,故意把没焯水的蘑菇给越少徵吃。吃的他上吐下泻,折腾了好几日才从医院里出来。
谢北浔脸一红,嘟囔着:“你这不能怪我,我就是忘了蘑菇……”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有人喊越少徵:“越哥!”
谢北浔循声看去。
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正朝着他跑过来:“越哥,你这段日子里去哪里了?我和许听晚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你!”
越少徵轻咳,“我来医院看病。”
宋知意忙抓着他的手,一脸关切:“越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越少徵:“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看。你来医院做什么?”
宋知意:“我来医院碰碰运气。”
越少徵:“也就只有你,能来医院碰运气了。”
宋知意笑着挠了挠头。
有了宋知意的帮忙,越少徵的检查格外的顺利。医生只是说了,让越少徵静养,饮食清淡,平日里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就越少徵回去了。
谢北浔站在医院门口和越少徵说话:“我先走了!”
越少徵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阿浔,你不管我了?”
谢北浔看了眼宋知意:“不是有人能照顾你吗?”
越少徵眼眶发红,眸子像是被水洗过一样,直直地看着谢北浔:“谢北浔,你不管我了。”
谢北浔习惯性的挠了下额头,“越少徵,我从来没说过不管你。”
越少徵:“那你回家,为什么不带我?”
谢北浔:“……”这是要赖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