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徵:“是啊,连个梳妆镜都没有。”
这房里的布置,是按照古代女子闺房来布置的。按理来说,都已经有梳妆台了,不可能没有铜镜之类的镜子。
谢北浔:“那咱们要换一间房吗?”
谢北浔往床上一躺,头刚挨到枕头,就睁不开眼睛了:“不用,咱们这房间里没有的东西,旁边的房间里也未必有。”
谢北浔还要说话,旁边已经传来了越少徵轻微的酣睡声。谢北浔叹了口气,给他掖了掖被角,安安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睡的迷迷糊糊时,忽然听到了有人说哈的声音:
“……我们去厨房吗?”
断断续续地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去厨房看看……”
那人抱怨着:“弄的什么破规矩……害得我都吃不饱饭……”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
谢北浔又仔细听了听,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他才躺下,远处又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小曲儿:
“……头通鼓 战饭造,二通鼓 紧战袍,三通鼓 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谢北浔轻轻地碰了碰已经睡着了越少徵:“越少徵,你醒醒。”
越少徵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谢北浔:“你听。”
越少徵听了会儿,皱眉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谢北浔把方才听到的,和越少徵说了一遍:“……这大半夜的唱戏,怕不是唱给鬼听吧。”
越少徵:“我们去看看。”
谢北浔拉住了他的袖子,一脸不赞同:“你忘了将军冢的规则了,晚上不能出门。”
越少徵从谢北浔的手里,把他的袖子拽出来:“难道你不好奇?”
“是有点好奇,”谢别浔跟着越少徵出了门。
走廊在黑暗里显得无比漫长,挂在墙上的烛火,忽明忽暗。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小曲儿,充斥着这长廊的每一处。听的谢北浔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自觉地抓着越少徵的手臂,紧跟着他往前走。
这条长廊很长,谢北浔和越少徵走了很长时间,都没走到头:“越少徵,咱们出不去了。”
越少徵停下了脚步:“嗯,咱们俩又被困了。”
谢北浔:“这次咱们俩咋出去?”
上次是越少徵运气好,懂得问神明。他们这次是困在了这里,问了神明,也不见得神明会搭理他们。
越少徵环顾四周,淡漠如菊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我们试试倒着走。”
谢北浔一脸困惑:“倒着走?这能行吗?”
越少徵掩嘴轻咳,“试试吧。”
谢北浔倒着往后走。
昏黄的烛光驱散了黑夜的阴霾,亮的恍如白昼。
谢北浔:“你怎么发现咱们要倒着走?”
越少徵:“你没看到墙上的画吗?”
谢北浔抬头。
走廊的墙上挂了几幅画,大都是风景画。
谢北浔不怎么懂画,但也知道,大部分的画都是近大远小,但墙上的那些画都是远大近小。只要把这些风景画反过来,就是他们来开这条长廊的办法。
谢北浔退到了房间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越少徵,咱们等会儿再进去。”
越少徵点头:“我们等等。”
谢北浔从没有这么希望,天能快点亮。
长廊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头通鼓 战饭造,二通鼓 紧战袍,三通鼓 刀出鞘四通鼓 把兵交……”,重复的谢北浔都会唱了,他下意识地跟着唱,却被越少徵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你不能唱!”
谢北浔:“为什么?”
越少徵:“因为,半夜唱的戏,大多数就是给鬼听的。”
谢北浔:“……”
越少徵越来越喜欢糊弄他了!
当谢北浔站的腿肚子发麻,越少徵的脸色发青时,天边微弱的阳光洒在了屋内。阴霾的黑夜散去,留下了一地的血腥,以及完完整整的两具干尸。干尸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布条,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带着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显得特别安详宁静。
阮安安开门:“这晚上,唱了一夜的曲儿……”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两具干尸给吓结巴了:“这、这、这人是死了……这么来这里的第一晚,就有人死了……”
她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
越少徵站在干尸的旁边,眉眼一片凉意。
阮安安躲在了越少徵的身后,长睫微颤,身体微微发抖,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神情,“越少徵,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我们啊。”
谢北浔眨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阮安安,你不是经历过很多次循环了吗,怎么害怕死人呢?”
阮安安:“……人家是女孩子,也会怕的。”她有点生气。
谢北浔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我也害怕死人,”越少徵深深地看了一眼阮安安落在他胳膊上的手,眸色渐冷,凉音下坠:“只不过我在害怕,我也会故作坚强,”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