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宫。
枫叶从枝头飘零落下,被纤细修长的指尖捏住,最后被灵力震得粉碎。
镜为霜站在山巅看烟火,眼底并未兴味,从磐石上走下来,旁边梳着流云髻的侍女恭敬道:“宫主,晏家主和秋家小少爷在芳华殿求见。”
到芳华殿的路上。
镜为霜所到之处,宫婢和侍卫收敛起笑,沿着廊芜跪了一排,她裙边随动作荡开褶花。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敬畏又惧怕。
芳华殿外,镜为霜遣走侍女,独身走了进去,两侧的圈椅上分别坐着晏家主和秋家小少爷。
秋京墨戴着金骨面具,手中折扇轻摇俨然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眉眼都是怡然自得,反观晏明诀手持金乌灵帖愁眉不展。
两人见她走进来,纷纷起身问礼。
“镜花宫主。”
“镜花宫主。”
镜为霜微笑:“不必多礼。”
“晏家主可是许多年不曾来镜花宫做客了。”她瞥了眼晏明诀手中灵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视线一转落到秋京墨身上:“秋家小少爷?”
“稀客啊,秋鸣玉允许秋家来趟浑水?”
秋京墨将金骨面具摘下,放在檀木桌上:“剑阁与镜花宫平起平坐,可秋家与晏家同气连枝不是吗?宫主既然要拿玄山开刀,剑指仙洲,我秋晏两家可谓是最好的盟友。”
当今剑阁阁主秋鸣玉,同时身肩道盟盟主一职,道盟乃仙门百家之盟,却成了秋鸣玉的一言堂,中州仙门繁多,却因灵脉资源匮乏分配不匀,惹百家非议。
相反东瀛仙门稀疏,灵脉充盈。
但有玄山道祖坐镇,以及威名远扬仙洲的微生家,玄山又与微生家交好,拧成一股绳无人敢动。
秋鸣玉始终持中立态度。
但镜为霜出关,突破《七杀诀》第九重,便打破了这份平静。
晏明诀:“太虚仙门得了宫主的命令,求到玄山去,后脚玄山就递来灵帖,广邀百家会比。”
“可一年后又正是天榜大会,上一届是由剑阁布置场地,而这次该轮到镜花宫。”
晏明诀虽与镜为霜认识已久,但也只是点头之交,若非得知道祖容今棠闭关出了岔子,再加上天榜大会的事,他万万不会拜上镜花宫。
知道镜为霜表面慈悲,可脾气却不好,晏明诀当即切入正题:“这次的天榜大会,不知宫主会开启何处秘境?”
镜为霜挑眉:“以后的事,以后说。”
晏明诀不恼:“十里村外,宫主与容今棠交过手?”
“的确。”
晏明诀:“如何?”
镜为霜:“道心不稳,可杀。”
闻言,晏明诀鹰隼般的眸子终于眯起点,露出笑颜:“果然传闻不假,未断尘缘者,无情道修不成!”
“这玄山会比不去也罢。”
镜为霜冷笑连连,眉心朱砂在阴翳里红得滴血:“晏家主好觉悟。”
“但玄山是难缠的,既然不想去,也不能是我们不想去。”
秋京墨抿了口茶水,眸底阴毒:“宫主的意思是,让他们办不成?”
镜为霜朝他一笑:“东瀛不是毗邻妖域吗?无妄崖封印着不少妖兽,正好秋晏两家可以联手将它们放出来。”
“玄山自然首当其冲,举全派之力镇压。”
这......
秋京墨与晏明诀对视一眼,眸色晦暗。
晏明诀手心渗出汗,将灵帖濡湿:“无妄崖封印的妖兽数不胜数,一旦放出,唯恐整个东瀛血流成河啊!”
“都有害人之心了,还在乎用什么手段,会不会血流成河吗?”镜为霜挑眉冷笑,“我可不像晏家主,既要名利地位双收,到头来做了恶人还要立牌坊。”
镜为霜不在乎这些。
她要修为要权力要无上地位。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冷漠到骨子里。
“宫主,此事容我考虑考虑。”晏明诀迟疑着,起身往外走。
芳华殿的玉门訇然关闭。
晏明诀神色仓皇:“镜花宫主你这是?”
“晏家主还真是蠢得可怜,你难道不知道只要你来了我这芳华殿,不论你上不上船,你都走不掉了吗?”镜为霜从主位上走下来,手中观音竹发着幽绿的光芒:“还是说,镜花宫这些年苦心营造的正派景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
苦心经营?
晏明诀神色大变:“你根本没想过放我们走!”
“是啊。”镜为霜闪身出现在他身后,渡劫期威压如潮水般砸过来,一掌拍在他脊背上,黑气弥漫:“是没想过放你走!”
“正愁没有盟友,你们两个蠢货便送上门来了,真是不胜感激啊。”
晏明诀捂着头颅,承受灵魂撕咬之痛。
“傀儡术......”
秋京墨下意识去摸腰间玉佩,那是秋鸣玉留给嫡系血脉的护身符,秋月远赴玄山拜师学艺后,这玉佩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想叫我师妹来对付我?”镜为霜单手罩到他头顶,操纵着他的神识,将他炼化为傀儡:“你觉得可能吗?”
两个蠢货。
既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