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天的筹备,陈昊文的酒馆再次被征用了,陈昊文不但又一次提供场地,而且这一次拿着装饰品上蹿下跳的还是他。
黄丛匀和谢芷瑶的结婚纪念日终于到来了。
经过沈近真的细心装扮,谢芷瑶又再现昔日的容姿俏丽。
谢芷瑶一身盛装挽着黄从匀的胳膊缓缓走到酒馆中央的舞台上。
她和黄从匀朝来宾深深鞠了一躬,“这段时间谢谢大家对我和从匀的关心,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我夫妻二人的挚友亲。
借着今天这个日子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我要回报社做战地记者了,今天这个宴会也算做我和大家的告别宴会,很快我就要启程赶往前线。”
谢芷瑶将这个秘密瞒得密不透风,谁也不知道。
黄从匀在台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芷瑶。
沈近真要不是因为魏若来死死的拽着她,她险些冲上台。
谢芷瑶露出了这么些日子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她终于又做回老本行了。
原来不久前,她之前所在的报社主编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做战地记者?因为这一类别的记者风险太大,很多记者同行还是有顾忌的。
谢芷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不仅是因为她对这行工作的热爱,更重要的因为她满腔的热血难凉。
纵使经历了那么多,她热血犹在。毕竟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是不会惧怕战场上的枪林弹雨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黄从匀箍着谢芷瑶的双肩,情绪激动的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是中华儿女,你说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谢芷瑶理直气壮的说。
“现在在打仗,你要去做战地记者,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危险!你……”
“就是因为有战争才需要战地记者!我知道有多危险,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更要去!
我要把这些记录下来,告诉世人,我们的战士,不,我们的英雄都在做什么!他们在为了这个国家浴血奋战!”谢芷瑶慷慨激昂的说着。
“那我怎么办?!沐泊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黄从匀痛哭流涕。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以为一切即将好转的时候,谢芷瑶要如此对待自己!
“从匀,对不起!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做!我想重回新闻界,重拾我的事业,我就只能如此!
我不可能一辈子在这儿拉琴,或者守在你身边,相夫教子,我不能,那样我会腐朽的!”谢芷瑶这么久第一次主动抱着黄从匀,动情的说道。
“那……那你告诉我,我……我和儿子怎么办?”黄从匀不知所措。
沐泊挣脱沈图南的怀抱跑了过去,“妈妈,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
谢芷瑶紧紧的抱住儿子,她狠了狠心,压住哭腔,“妈妈必须去。”
本来应该是欢乐的场面,可一时间愁云惨雾。
今天来的嘉宾都是自己人,沈图南一家,魏若来一家和陈昊文。
沈近真走上前,她的泪早已滑落眼角,“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走?”
“不久前的事,我明天就走!”谢芷瑶抬头看向沈近真,直言道。
“明天!”这个消息又在现场炸开了锅。
这果然是一场告别宴会。
谢芷瑶向大家说着抱歉,可是目光始终是坚定果敢的。
“我没法提前说,说了我就走不了了!可是我想活下去,这就会是我的新生。也许经过战争的洗礼,我会重拾情感的可贵。
大家也不用劝我,更无需多言,以后从匀和沐泊就拜托大家照顾了。”谢芷瑶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从匀,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还有几句话要说,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么请各位一定帮从匀再觅良人!从匀,你也不必伤心,更不必为我守候,找一个真正与你相伴终身的人。
如果我侥幸回来,那从匀我一定会像之前一样全心全意的爱你。”谢芷瑶抚着黄从匀的脸庞,郑重的说。
“芷瑶,你别走!你……你想怎样……我……我都答应你!你想拉琴……你想做任何事……我不会再干涉!我只求……只求你别走!”黄从匀紧紧的抱着谢芷瑶,这一刻生离更胜死别!
谢芷瑶也抱着黄从匀哭起来,“从匀,……我本来什么……什么也不想说,留下一封信就离开,让你度过这美好的一天!
可是当看到你精心准备的这一切,我觉得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不辞而别。抱歉,让你这么难过,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的好意。
可是我已经成全你那么多回了,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
黄从匀在谢芷瑶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魏若来看着谢芷瑶,他由衷的敬佩这名女子。其实谢芷瑶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最体面的落幕方式,至少在黄从匀的生命里暂时落幕。
魏若来觉得自己总能体会和理解谢芷瑶的心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更像是一类人,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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