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来镇上,还以为能过什么好日子。
可是住的差,吃的差。
她挺着大肚子,周遭的邻居谁见到她,都要指指点点,更甚的还有背地里骂她骚货的。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一碗红花灌下去,嫁给江同金算了。
虽然日子过得苦一点。
可也比现在强啊。
她有些后悔了。
她的兴郎已经变了,得了她的身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周圆圆被打时。
周家人全都在屋里。
却没一个人拦着。
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马吴兴身上了。
要是得罪他。
村子回不去,镇上也待不下去了。
当初与江家闹成那样,只能住到镇上来。
可他们不知道,镇上吃喝住都要花钱啊。
天上不下雨,粮食动不动就涨价,兜里的银钱几乎快花完了,又找不到散工干,一大家子等着吃喝。
要不然,哪至于圆圆才怀五个月,就让她去找马吴兴呢。
当初可是说好的,生完孩子,再找他的。
毕竟有儿子在,马吴兴就算再冷情,也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管他们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
“孙女婿,别气了,都是咱们的错,为了圆圆,我们只能离开村子,不然圆圆就要被浸猪笼了,她到底是未嫁之身,怀着孩子像什么话,你放心,以后我们不会让她去找你了,只是,我们住在这吃喝都要花钱,实在是难啊。
再不交房租,我们就要沦落大街了,圆圆怀着你的儿子,要是吃不饱肚子,影响的是孩子啊,胎里不养好,生下一个弱症怎么办,这毕竟是你头一个儿子,我们也是没了办法,你千万别怪罪圆圆,都是老身的错。”
陈氏耷拉着三角眼。
她这番话,看似是服软,其实是威胁。
“这二两银子拿去,是我的私房钱,我偷偷攒的,望舒她不知道,半月后,我会去汝陵府赶考,有一段时间回不来,你们别闹什么幺蛾子,就好好待在这里,哪都别去,我回来后,自然会来找你们。”
马吴兴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手一甩。
扔在了地上。
陈氏也不生气,她立马弯下老腰捡了起来。
一张老脸,瞬间有了笑容,变得更加皱皱巴巴。
这段时间,家里吃不饱肚子,她瘦的都快没人形了。
有了这二两。
最起码三月内是好过的。
马吴兴扔完银子,转身就走。
陈氏对着周圆圆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后者立马扶着肚子小跑跟上。
“兴郎,你别走,等等我。”周圆圆对着前面喊道。
“你又跟着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来找你,你们别来找我!银子都给你们了,还想怎么样?”
马吴兴气得又想打人。
“不是,你听我说,兴郎,你去科考,总得有人服侍你吧,你说姐姐有孕在身,她定是不会去的,下人们有些方面,也照顾不了你,比如暖,暖床......你就让我跟着吧,行吗?奴家好好伺候你。”
周圆圆用小指头勾着马吴兴的衣角。
她抛了个媚眼。
娇羞不已。
马吴兴根本招架不住。
他咽了下口水。
脑海里浮想翩翩。
两人又不是没亲热过。
还没过瘾呢,他就娶了邓望舒了。
家里的母老虎,他毫无兴趣。
可眼前的周圆圆是他当真喜欢的,要不是家里穷,他也不会抛弃圆圆。
“我考虑一下,要是能带,半月后,我会派人来接你,要是不能,你就安分待着,别总想着去我府外守着,要是闹到望舒那,你我都讨不了好。”
马吴兴捏了下周圆圆的的屁股,就走了。
一旁的邻居看得清清楚楚。
“瞧见没,这小娼妇,都没成亲,就大了肚子,一家子也不知道从哪跑来的,瞧瞧这狐媚样,估计是想勾搭个男人给她肚中的野种当爹呢,真傻,这要是我儿子,我打不死他。”
“就是,当众就捏她的屁股,小骚货勾人真是有一手,你我得看好自家的男人,别被她勾了去,哼,我瞧着这男人估计也就是玩玩她罢了,活该,这种女子就该浸猪笼。”
两人说话时,一点也没收敛声音的大小。
刚好传到周圆圆耳朵里。
她剜向两人,扭着腰身走了。
哼。
只要兴郎考中秀才举人,在邓家就有了话语权,以后纳自己进门岂不小事一桩,她肚中怀的可是儿子!谁知道那贱人怀的是男是女呢。
指不定都生不下来。
等着吧。
等她儿子生出来,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至于这些穷鬼,周圆圆不屑跟她们争辩。
彼时,即将落幕的烈日把天上的云团照的金灿灿一片。
火烧云铺满半边天空。
美不胜收。
天不下雨,太阳又大,唯一的好处就是晚霞很好看。
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户,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纷纷扛着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