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迎秋放下盆里的土豆,把婆婆拉到厨房外。
不让她再进来。
见儿媳这么孝顺。
张金兰心里熨帖极了。
“福宝啊,热不?这日头真是越来越烈了,也不知道到了七月会成啥样,明天阿奶给你换身薄衣裳吧,瞧瞧,坐树底下都一脑门汗,等绿豆汤煮好,阿奶先给你盛一碗喝。”
张金兰从腰间掏出麻布帕子。
给孙女擦着汗。
“阿奶,这是咱家以前用得洗脸布吧.....”
江福宝看着帕子,总觉得眼熟得很,黑不溜秋,还破了两个洞,擦在脸上的熟悉痛感,让她瞬间回想起来。
“是啊,扔了多可惜,阿奶就拿来当擦汗的帕子用了。”
张金兰也没想到孙女竟然这么聪明。
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有些心虚。
当初她答应过孙女要把这洗脸布扔掉的。
“阿奶,等我有钱,到时候给阿奶换个软软的帕子。”
江福宝认真的看着张金兰,说道。
“娘,牌匾挂好了,绿豆汤煮好没?什么时候放鞭炮?大哥已经将鞭炮买来了,就挂在铺子前头呢。”
下一秒。
江二勇从铺子前头小跑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毕竟今天是铺子正式开业的第一天。
“还没煮好,再等两刻钟,煮好还得晾凉呢,喊你爹他们来后院坐着吧,你让四银站在铺子门口看着鞭炮,别让人偷了去。”
张金兰扭过头对着二儿子说。
“我看着就行,让四银过来吧。”
江二勇自告奋勇。
“不用,就让你弟弟看着。”
张金兰有自己的打算,小儿子长得俊秀,站在门口定能引来不少客人。
跟个活招牌似的。
二儿子就不同了。
长得五大三粗,最近吃得好,又壮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铺子请的打手呢。
别把客人吓跑咯。
可惜江福宝听不到阿奶的心声。
不然她肯定哈哈大笑。
“好吧。”
江二勇不知道亲娘的想法。
还以为亲娘担心他身子累到。
心里感动不已。
真是个巧妙的误会啊。
“平梅啊,鹅卵石烧烫没?烫了就让二勇端到前头,把烤肠放上去烤了。”
由于没有烧烤的铁网和铁盘,鹅卵石只能铺放在陶盆里,留了个缝,下头是柴火。
因为有缝,柴火又是向下放着。
所以根本不会灭。
这是江守家想出来的办法。
就连江福宝也不得不夸赞一句,爷爷真聪明。
“嘶,烫了。”
孙平梅摸了把鹅卵石,被烫的痛呼一声。
她嘴里直吸气,右手捏在耳垂上,疼的龇牙咧嘴。
“哎哟,你个蠢蛋,你好好的摸它干啥?你把手靠近看看热不热不就知道了,二勇呐,快打盆水来,让平梅泡泡手,不然必长水泡,到时候可就受罪咯。”
张金兰吓得双手拍了一巴掌。
她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二勇也满脸急色,带着心疼。
“嘿嘿,娘,我没事。”
孙平梅咧着嘴,傻傻的笑着。
江二勇瞪了她一眼,赶忙打水去了。
河水冰凉,镇着孙平梅的手,和刚煮好的绿豆汤。
一个小插曲,掀不起任何波澜。
在午时初,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江家小食铺开业了。
“噼里啪啦——”
鞭炮声在百食街好吃巷响起。
本就是吃午饭的点,这里人来人往。
不少人被鞭炮声吸引过来。
张金兰吆喝完,只招来几个人。
大家都去食庄或者酒楼吃饭了,没人要吃这些小食。
铺子里的两桌人离开后。
变得冷冷清清。
张金兰干脆让大儿子去买几个烧饼回来当午饭吃。
因为需要有人看铺子,所以吆喝的人,变成了江二勇。
至于江福宝,她不爱吃烧饼,便抓着一根刚烤好的烤肠坐在铺子外小口的吃着。
是阿奶让她坐过来的。
因为天气太热,陶盆端到铺子前头,熏得铺子里都热了,怕客人热的满头大汗。
只能把陶盆又端回院子里。
铺子的左边,是直直站立的江四银。
跟个门童似的。
他今天穿的衣服,是所有衣服中补丁最少的。
洗的干干净净。
白皙的脸与街道上的黝黑汉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个帅到极致。
一堆黑的像牛屎。
江福宝默默的看在眼里。
谁说古代没花痴的?
瞧瞧,路过的女子,从老到小,哪个不盯着爹爹看啊?
还有几道目光分散给她。
哦不。
是她手里的烤肠。
香味飘散在铺子门口。
好几个人都吸了吸鼻子。
想闻的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