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夫人心里郁结,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林梵自然不会拒绝,笑眯眯道:“那就多谢祖父祖母抬爱了。”
“不过。”她端起茶水:“虽然梵儿不能跪,但是爹娘从小就教导我礼仪尊卑,茶是一定要敬给诸位长辈的。”
常守得满意一笑:“不错,那祖父就等着你的茶。”
他一挥手,丫鬟又端上来几杯沏好的新茶。
林梵轻轻端起一杯,朝常守得躬身:“祖父,请用茶。”
常守得接了过来,抿了一口,便放置在旁边。
见林梵站在自己面前没动,他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什么,冲身边的管家道:“看赏。”
林梵假装推拒,常守得便道:“拿着吧,给长辈敬茶,自然要给打赏。”
常管家拿了一盘子金瓜子和金花生来,常守得随意给她抓了一把。
林梵心满意足的装进袖兜里,又依次给常老夫人、常霆昊和常二夫人敬茶。
三人再不愿,也只能咬着牙给赏银。
像她们这样世家大族,给少了是要被笑话的,因此,林梵又得到了三把金瓜子和金花生。
她全部揣进衣袖兜兜里,两个袖子沉甸甸的感觉,非常踏实。
敬了茶,林梵便又道:“对了,不能光我敬茶,几个哥哥弟弟和姐姐也要给我爹娘敬一个。”
常守得点头:“就依梵儿说的。”
常老夫人和常二夫人心里冷笑。
果然是个蠢货,本来能白得一些赏银,这下又要还回去了。
常承宇几个倒是有些不开心。
他们并不想给泥腿子下跪敬茶。
不过祖父都开口了,几个孙辈也只能依次见礼。
金氏和林大郎虽然不知道闺女打的什么主意,但想让他们掏银子,那是打死都不可能的。
脸面是什么,能吃吗?
金氏窘迫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从老家来京城寻亲,盘缠都用光了,现在竟然连赏银都拿不出来。”
林大郎摸摸口袋,结果衣兜都烂了个洞,更是惭愧。
常家人皆露出鄙夷之色。
果然是乡下泥腿子,真寒颤。
若是他们经历这种事,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呸,也不嫌丢人。
常承志、常承恩两个小的,更是忍不住嗤笑起来。
“大伯不会是叫花子吧,京城讨饭的都不会穿这种破烂。”
林大郎被两个小辈笑话数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林梵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呜,我们才不是叫花子,你就是欺负我们这种外乡人。呜呜呜,要是祖母当初没有离开,我们就是京城人了,也不至于被歧视。”
林大郎听到这话,身子整个僵直了:“娘,对啊,若是娘还在就好了,听说她离开常家的时候,基本上什么都没带,只拿了那块与父亲的定情玉佩,不然谁想过三十几年的苦日子呢。”
常守得皱眉,心里不由也浮现出一抹愧疚。
虽然当初是他休弃的李氏女,但看到她生出的孩子在这种生存环境下还如此出息,和他这个爹像了个十成十。
反观霆昊以及小辈,都资质平庸。
说没有一丝后悔是不可能的。
尽管常承宇告诫过他林大郎背后可能有人指使,这一刻,常守得还是感性了。
他沉声道:“大郎,你不必多说,是爹对不起你和孩子。你娘当年留下的嫁妆,我会一分不少全部让人给你盘点了送过去。”
常老夫人当即跳脚:“不行,那些嫁妆早就花光了,而且,凭什么给他,谁知道他是不是你的亲儿子,万一是冒充的呢?”
李家的那笔嫁妆,可是巨款,一些被常家用掉了,另一些,则被她偷偷贴补了逐渐败落的娘家。
若是现在拿出来,说是要掏空整个常家也不夸张!
听到老妻直接反驳,常守得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常霆昊和常承宇赶紧拉住常老夫人。
“娘,你疯了,李家的嫁妆不是好好的放在库房里吗?”
常承宇也道:“祖父都证实了大伯的身份,怎会有假,而且他如今回来,的确应该继承前祖母的遗产。”
不是两人大方,而是常家丢不起这个人。
若是被人传出去李花琼被休后嫁妆不仅没带走,还被前任夫家花了,整个常家,都会沦为京城的笑柄,再也抬不起头。
常老夫人怒气过后,显然也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太不应该。
不过,一想到要将常家的家底掏空了给这个兔崽子,她就心梗的疼。
一个没缓过劲,常老夫人脸色苍白,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
“娘!”
“祖母!”
在场的人吓了一跳,赶紧去给她顺气。
只有常守得冷眼看着,满目皆是嫌弃。
当初求娶她时,对方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如今愈发的上不得台面。
“不用管她,真是给她脸了。”
常霆昊几人皆不可思议。
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祖母对付小妾的挑衅,他也会看在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