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媛媛看他神色不像是说谎。
男人浑身透着刺骨的恨意,那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是演不出来的。
回忆起往事——
黎家跟任家,两家既是世交,黎叔叔和爸爸也是多年好友。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家人突然搬离汉城,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所有联系方式都断截了,多方渠道打听,仍旧了无音讯。
听到这里,又结合往事。
任媛媛哪还能不明白,“黎叔叔,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向那只不会动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您的眼睛也是那个时候伤的吗?”
说到这,男人站起身,语气冷冽,“丫头,这不是你该问的。”
汉城这边。
任正泽拿着手机在书房打电话,请好友帮忙查。
妻子站在旁边,双手合十,脸上焦急之色尽显。
今天是媛媛失踪的第三天了,调了会所监控发现她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的,而且监控显示她是自己开车离开的会所。
任正泽给她朋友挨个打电话问了,朋友说媛媛那天说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任父的眉毛越皱越紧。
妻子在旁边也带着哭腔问,“那媛媛呢?我的媛媛呢! ?”
好友这时打来电话,说会所周围有个位置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所以看不到车子的最终去向。
警局那边已经受理了此案,查到的和任正泽自己查到的差不多。
任正泽急得饭都吃不下,正准备再去想想办法,这时好友又打来电话。
“我派人去监控被破坏的那个位置看了,那是个小巷子,地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哦对了,在地上还发现了一串福字手链。”
听到最后一句,任正泽声心底一沉,问道,“福字手链?”
“嗯,是媛媛的吗?”
任正泽半响没说话,好友安抚道,“你先别急,汉城这么大,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总会找到的,何况有警方的力量帮助。”
“老爷!”佣人急匆匆的进来,门都没敲。
任正泽皱眉,本就心情烦闷,正欲训斥,看到她手上的纸盒,“这是什么?”
佣人缓了一会儿,终于喘上气,“快递,我在门口看到的,上面指明要您签收。”
任正泽盯着那盒子,不敢打开,生怕看见什么不想看见的东西。
任母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泪接过盒子,“打开,说不定有媛媛的线索。”
秉着呼吸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任媛媛,任母当即就哭出了声,“是媛媛…”
任正泽目光一顿,把照片拿了过去。
只见后面写着一句话。
“想见你女儿,就来银昭路辉煌大楼找我,记住!只你一个人来。”
任正泽对着几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可能知道是谁了,云枫你放心,媛媛一定能安全回来。”
任正泽说完就走了,没通知警察,只身一人前往那个地方。
————
程鑫和傅南城一起去了临江,见到了清醒时候的程保国。
在他们到来之前,郭崖平已经把手术和不手术的后果跟老爷子说了,毫无保留。
程鑫先一步进病房,傅南城随后,手里提着水果和一些营养品。
程保国躺靠着,护工正在喂他吃东西。
父女俩四目相对,程鑫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太多话想说,没说,露出一个笑容,“爸!”
程保国脸上已瘦脱了相,头发稀疏的像杂草,但眸子还清明,应道,“鑫儿。”
他声音很低,听不清。
程鑫看口型判断,应声,往前走到床边。
护工站起身,有眼色的放下碗,让了位置。
傅南城点点头,挥手,“出去吧。”
程鑫坐到床边椅子上,拉着瘦的跟棍子一样似的手,跟他说家里和公司的情况。
当然,都是捡好的说。
至于程茜茜已经怀胎六月,郭静疑似在国外养了情人,公司员工走了一大半,这些刺激性的话题,她就瞒而不报了。
至于那些个垃圾,爱怎样就怎样吧。她也没想过爸爸要靠她们照顾。
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完,程鑫开始跟他讲手术的事情。
谁知,她刚开了个头,程保国抬手示意她过来,程鑫凑近了听。
他说话有些喘不过气,断断续续,“鑫儿…生死有命,爸爸心里有数,不管结果怎么样,” 他抬头看了一眼傅南城,“你和南城,要好好的生活,照照顾好奶奶。”
嘶哑的声音,仿佛六七十的老人,但一双眼睛却是透亮的,将一切看的清楚。
他说了一大段话,却绝口没问郭静和程茜茜,相信心里知道的吧。
程鑫撇过头,悄悄的抹去眼泪。
并没说很久的话,程保国如今容易困倦,护工端着盆和水进来,“程小姐,程老爷子要休息了。”
程鑫和傅南城出了病房。
郭崖平从走廊另一端走来,手插在兜里,问,“聊得怎么样?老爷子答应做手术吗?”
程鑫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