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过除夕,办喜宴,转眼间却一团乱,厨房的两个妇人和两个男子攥着木棍,想出去拦个人问问,可人家都是步履匆匆,一个守卫拔了刀,让他们回厨房好好待着,不准乱跑,他们被吓得退了回去。恍惚间,“鹿角塘着火了”这些声音传来,几人着急,又凑到了门口,见不少人都小跑着离开,没有什么秩序。
“你们跟我出去吧。”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远远站着,微弱的火光下,厨房几人将她认作了新二夫人。
“上边的人顾不过来,快走吧,村里都起了大火,多一个人去救,就多一个人能活。”女子催促道。
“好。”几人转身拿了木桶。
“以防万一,还要给你们发武器,跟我去陶管事那边。”
“好。”
走着走着,其中一人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印象中,新来的夫人身体柔弱,根本走不了这么快,而且,到处都这么乱,二爷怎么会让一个女子来传递消息呢?他停下了脚步,突然,背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快走。”背后之人低喝一声。
“你不是……”
那人抽出了刀,明晃晃的一闪。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十分惊恐,抬脚继续向前走。几个弯道后,就来到了陶、苗二人的住处。
“咦,这屋里怎么没亮灯啊,新娘子该吓坏了。”一妇人道。
“不用开灯,您几位进去陪一陪吧。”话音一落,厨房几人突然觉得肩膀一疼,胳膊已经被扭到了身后,嘴巴里也被人塞了布团。
“进去!”
屋门打开,杨玉亭已经在等待了。
“师姐,人都带回来了。”安雨墨松了一口气。
“好的,我们在上面的山洞里找到了几箱火铳和鸟铳,但是,还有一种更厉害的拐子铳藏在姓宁的家伙那里。”杨玉亭说着,踢了一脚“二爷”:“这家伙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你们看好他们,我出去接应。”
“师姐小心!”
屋门重新关上,漆黑一片,一堆人靠着里墙挣扎,刀剑声和人声从桥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安雨墨和丁希睿攥紧了彼此的手,紧贴着窗户听动静。没过多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出现在窗外。
“大人,您先歇歇脚。”一个年轻男子压着声音说道。
“阿楠,东西都取来了吗?快让我看看。”声音略苍老一些,像是主持婚礼的“宁大人”。
“大人,都在这里了,您别急,我们中了官府的圈套,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吧,江津的老海以前就捎过信,想让您过去。”
“都是我的宝贝,谁都别想抢。”
“大人……只要我们能逃出去……老海那里什么都有,您想造什么都行。”
丁希睿和安雨墨已经不能呼吸了,两人后退一步,浑身直打颤。
“大人,您先等着,我进去找些衣物和银钱。”
“好。”
门开了,一人抬脚进来,屋内一阵哼哼唧唧,他愣了愣,下一瞬,眼前一阵风,他暗叫不妙,赶紧后退,可已经晚了。那阵风带来了一张桌子,实打实将他砸倒。接着,竹椅、被子、衣服、茶壶、碗一股脑儿向他涌来,他被砸得晕头转向,腿脚疼痛,手还被狠狠地踩了几脚。
“啊!”他惨叫一声,然后,脑袋被什么东西套住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门外的“宁大人”拔脚要逃,一只大木桶从天而降!他怀中的包裹落地,哗啦啦一阵响动。
“我的宝贝!”他想蹲下身,却被踹了一脚,随着木桶滚向一边。
没有停留片刻,丁希睿和安雨墨一人负责一个,先捆脚再捆手,将屋内屋外两人制服。丁希睿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到院门口取了个火把。
“雨墨,你看。”院里的包裹已经散开,十几把长约一尺的管状物露出,木柄、金属管,形似后世的手枪。
“这是师姐说的拐子铳?”安雨墨取了一把端详。
“不管了,先拿回屋子。”
“好。”
两人重新包了包裹,刚起身,杨玉亭急匆匆回来了,“有没有人过来,你们都没事吧。”
“师姐,我们绑了‘宁大人’。”两人又激动又后怕,抱着包裹凑上去,都有了哭腔。
“什么?在哪儿?”杨玉亭喜出望外。
“在屋里。”丁希睿举着火把推开门。那两人被绑在桌角,蜷着腿,从上到下捆了三圈,活脱脱毛毛虫一般。
“实在是太好了,你们姐夫都快急疯了,还在满山找呢。”
“师姐,还有拐子铳。”二人将包裹递过去。
小屋里,杨玉亭兴奋地查看新缴获的武器,桥边,大队人马举着火把攻进山。
“若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放下武器,蹲下!”
……
震耳欲聋的喧闹声袭来,很快,各处屋子和山洞都被搜检。秦晓峰满头大汗,半边脸都是灰,右边袖子破了,手肘处一道大口子还淌着血,他顾不得这些,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几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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