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种软软的东西,真驾驭不了。”
“没事,谁做的谁吃。”丁希睿笑道。
小小的月饼,一开始只是个白色的球,在模具里“改造”了一番,出来时,都带着花边和花样。
繁大的牡丹,简约的莲花,还有“福”“团圆”“吉祥”等字样,精巧可爱。安雨墨抚摸了一下花纹,看向郑诗慧: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郑大小姐,居然是个木工?”
“少瞧不起人!”郑诗慧打了她一下。
“哈哈哈哈哈。”
上午的风吹入小院,将桂花香带往四处,顺便捎上了几个姑娘的笑声,飞向围墙之外。
两盘月饼,二十多个,送入炉里接受炙烤。没过多久,甜香之气溢出,郑诗慧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郑大小姐,你这是……”安雨墨捂嘴一笑。
“嘁~本姑娘肠胃好。”
烤盘抽出,小小的月饼都染上了金色,几人都围了过来。
“等一刻钟。”安雨墨下了命令。
“是。”其他人乖乖坐回原位,郑诗慧看着月饼,咽了咽口水,嘴角却慢慢耷拉下来,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不让你现在吃,就这么难过?”安雨墨戳了戳她。
“不是,月饼这么香,可有的人却只能闻一闻。”
丁希睿一听,立刻扭过脸来。
“希睿,你家医馆擅长治消渴症吗?”郑诗慧问道。
“啊?”丁希睿皱起眉头,消渴症不就是糖尿病吗?患了糖尿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患了消渴?”她问道。
“我舅舅。”郑诗慧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以前什么都不关心,这次从齐州城回来才知道的,他患病好像有一两年了,一直在喝汤药,但似乎没怎么见好,大夫说不让他吃点心。”
“在吃什么汤药?餐食是怎么调整的?”丁希睿往前凑了凑。
“我不太清楚……”
“他家住在哪里?请的是哪位大夫?”
“他家在四方巷,请的好像是芳草堂的兰大夫。”
“嗯……我家与芳草堂相熟……”若主家不请,别的大夫去了肯定会引起不愉快,这不好办。
郑诗慧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接着道:
“希睿,你精于食疗,我只带你过去行吗?”
丁希睿想了想,点了点头,管不了那么多了,病人优先,能尽快干预就尽快去。
“先吃月饼吧。”郑诗慧松了一口气。
“这是你的。”安雨墨将边上的一个递给她。
“我这个是纯枣泥核桃馅的,肯定比你们的好吃。”郑诗慧说着,将月饼掰开两半,满怀信心咬了一口。下一瞬,她的表情变了。
“怎么这么甜……”她拿起旁边的茶碗,赶紧喝了一口水。
“所以我才要加些糯米粉啊。”安雨墨笑道。
“你尝尝这个。”丁希睿将自己手里的一半递给她。
郑诗慧咬了一口,馅料绵密,果然没有那么甜了。
“原来,你不是不良老板。”郑诗慧瞧着安雨墨,撇撇嘴。
“我可是大厨,童叟无欺。”
枣泥馅的月饼,口感仍然是偏甜的,但是,枣香与核桃香混合,甜香中带着焦香和脆香,滋味丰富而美妙。
众人品尝完,安雨墨拿出几个帕子,让其他两人带回家。
中午的太阳高照,丁希睿随郑诗慧在郑家吃了饭,又随她赶往四方巷。明日就是中秋了,巷子里飘着点心和卤鸡的味道,若不是吃了午饭,还真有些走不动道。
“我外祖家姓何,差不多是我家的一半,不大。”郑诗慧说道。
“你家的一半也够大了。”丁希睿心中有些惴惴,又有些期盼,又是一个大户人家呀,肯定“事多”,但若治疗顺利,银两也会不少。
“我舅舅比较固执,但舅母和善,很好说话。”
“何家谁能管得了你舅舅?”
“这……我想想。”
“哎!”丁希睿摇了摇头。
“我外祖母的话,他是听的。”
“你外祖母年纪多大了?”
“她身体很好,六十多岁了。”
“她能时时盯着你舅舅吃饭、吃药吗?”
“偶尔还是可以的,嘿嘿。”
丁希睿打听着基本情况,马车到了何家门口。门口的小厮有些惊讶,忙进去通报。何夫人从里屋走出,四十岁上下的样子,面容素净,眼神柔和,只是,眉间有道深深的纹,许是经常发愁导致的吧。
“诗慧,你今日怎么过来了?这位是?”何夫人瞧了瞧旁边的丁希睿。
“舅母,这位是帮我减重的丁大夫。”
丁希睿微微一笑,欠身行礼。
“噢,原来您就是丁大夫,真了不起。”何夫人说着,点头回了礼。
“舅母,我减重时,没吃药,也没有做针灸,丁大夫做了食谱,我照着吃,大半年的时间,就变了样。丁大夫精于食疗,我想让她帮舅舅看看。”郑诗慧接着道。
“是吗?那就多谢丁大夫了。”何夫人眼睛一亮,“只是,我家老爷刚从外面回来,在小花厅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