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墨抓起她的手,揉了几下,说道:
“你别着急,我也只是推测,我前几日到她家去,她吐了两次,不知道是肠胃不好,还是有身孕了。”
“真是,我现在就去看看……”丁希睿呼吸急促,有些坐不住了。
“别着急呀,宋姐姐有身孕,你急什么急?”
“我……她若是再有身孕,张家就把她套得更牢了,我能不着急吗?”
“她丈夫不是回心转意了吗?如今张家很和睦。”
“那样的男人,我不敢相信。不行,我要去看看。”丁希睿抬脚就要往外走。
“都说了别着急,我陪你去。”安雨墨拽住了她的袖子。
两人出门上了马车,向着白杨巷而去。到了巷子口,丁希睿掀开帘子,一跃而下。
“你慢些。”安雨墨一脸的担忧,也随她跳了下来。
“咚咚咚”丁希睿开始敲门,“张夫人,小珍。”她喊道。
“来了。”是小珍的声音。
一见是丁希睿两人,小珍立刻露出笑脸。
“丁大夫,安小姐,快请进。”
“小珍,少夫人呢?”
“少夫人正在屋里休息。”小珍将两人引进去。
“丁大夫!”宋若涣心中一阵惊喜,迎上前来。她面色正常,身形比上月更苗条了一些,倒是看不出怀孕的迹象,不过,若有身孕最多也才两月,看不出来。
“少夫人还好吗?”
几人坐下,寒暄了一番。
“学堂还开吗?怎么不见学生呢?”丁希睿问道。
宋若涣缓缓低下了头,又轻轻抬起来,说道:
“我如今身体不便,学堂先停一个月。”
果然啊,丁希睿的眼皮耷拉下来,“身体重要,先养身体。”她胡乱点着头。上次回来她就知道宋若涣已经妥协了一步,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等……等胎像稳固了,就继续。她们不来,我都觉得闲得慌呢。”宋若涣似乎察觉到了丁希睿的心思,连忙解释。
“可是……张少爷他真的改了吗?”丁希睿没有忍住,脱口而出。
“他如今挺好的,白天外出做事,晚上回家。这两个月,他把赚的钱都交给我了。”
丁希睿抬头看了一眼小珍。小珍目光中有些不安定,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少爷搭上了郑家这艘大船,造纸工坊的纸有一大部分都供给了郑家的书局。如今,老爷和夫人正筹划着再开一个工坊呢。”小珍讲道。
所以,张其安是怕得罪郑诗慧,怕断了财路才“回心转意”的吗?
丁希睿瞬间生出一些后悔,当时把郑诗慧搬来“震”张家,是不是错了?她是不是将宋若涣拖到了更难出逃的深渊中呢?她亲手将宋若涣绑在了利益链条之内。
想到此处,丁希睿的手猛然一抖,茶水泼到了手上。
“希睿!”安雨墨赶紧将茶杯夺走,抽出手绢给她擦了擦,“怎么样,没烫着吧。”
“没事,茶水不烫。”丁希睿略笑了笑,眼神还是怔怔的。
“丁大夫,你不要担心。”宋若涣靠近一步,坐在了丁希睿身旁。她盯着丁希睿的眼睛,说道:“以往,我依靠他的感情、他的怜惜过日子。如今我明白了,感情会变淡,关系难以维系,不如狠狠心,把其中的某些部分就当做生意。虽然说起来难听,但如今家庭是稳固的,公婆待我很好,我和孩子都好。”
“是吗?”丁希睿回过神来。
“丁大夫,将郑小姐介绍给我,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近,但张家的人信;我开了三个月的学堂,附近巷子的人都知道了,我还赚了一些小钱。如今学堂名声在外,这让我在张家立足更稳。”宋若涣接着说。
是啊,婚姻中原本就存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名声、地位、财富,互相借势,彼此权衡……扒开的时候,是有些不好看,但的确存在。
宋家没落后,张其安借不到丈人家的势力了,便开始对宋若涣冷言冷语,甚至想动手打人、抢夺她的嫁妆;当他发现宋若涣有了新的且更为强大的关系后,很快就改变了态度,摇身一变,又成了顾家好男人。宋若涣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看清了婚姻里的利益真相,转而利用,让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更稳。
“而且,我很想成为郑小姐那样什么都不怕的人。丁大夫,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请你相信我。”宋若涣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些泪光。
丁希睿忽然间释然了,她握了握宋若涣的手,轻声说道:
“好,先养好身体,然后重开学堂。到了明年,去学院教书。”
“嗯。”
屋内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丁希睿看了一眼宋若涣的肚子,问道:
“最近身体还好吗?害喜厉害吗?”
“还说得过去。这是第二个了,不像怀第一个的时候,整日坐立不安。小珍请了西坊区最好的大夫,隔几天就来看一次。如今还在头三个月里,要稍微注意些。”
“那就好。”丁希睿点点头。
“饮食呢,大夫有没有嘱咐?”她接着问。
小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