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智并不知道郑显到底派了多少人暗中监视阿蛮,但据他所知,他的枢密院已有不下五人围绕在阿蛮身边。
程大智说:“今日赵家三兄妹去了杜府,在杜府停留大约一个半时辰,然后又去了星耀轩,并在星耀轩与玲珑阁的白掌柜会面;从星耀轩出来后,又去了宝丰行,在宝丰行用星耀轩的存折取了两万两银子,然后直接回郊外的宅子了。”
郑显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个阿蛮,是想去验证白掌柜和陈掌柜给她的存折能否取钱么?倒是个聪明的,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人精会不会听她使唤。”
程大智说:“据臣所知,阿蛮是打着陛下的名头去的,估计白掌柜和陈掌柜不敢不听使唤。而且阿蛮还没进星耀轩就踹了一个伙计一脚,听说是那个伙计见阿蛮衣着普 通,不想搭理她,结果就被阿蛮收拾了。”
郑显一愣,过了一会才说:“朕倒是忘了阿蛮是个不会吃亏的主,看来朕不用担心她会管不好这两间铺子了。”
程大智不敢接话,他也想不明白陛下送两间铺给阿蛮到底是什么意思,所谓圣心不可测,他作为一个特务机构的头目,更是深谙这个道理。
过了一会,郑显又问:“可还有事上奏?”
程大智作了一个揖,说:“陛下,临近年关,可否为院中的弟兄们添置一些衣物?”
郑显瞥了一眼程大智,说:“谁都说你是个冷面冷心的人,可是你从不亏待自己手下半分。这些是小事,朕准了。”
程大智连忙说:“谢陛下!”
郑显又说:“快要到收网的时候了,勿让鱼儿跑了,你要多留心。”
程大智正色道:“臣遵旨。”
郑显挥挥手,说:“下去吧,朕也累了。”
程大智给郑显行了一个礼,说:“臣告退。”
然后像个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地消失在太和殿。
郑显揉了揉眉心,脸色有些难看。
卫一走上前,低声说:“陛下,先去用膳吧,你身子不好,别饿坏了。”
郑显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说:“走吧,阿蛮不在,朕吃饭都变得没有滋味了。”
卫一说:“要不奴婢去把阿蛮召回宫陪陛下?”
郑显摆摆手,说:“不必了,这宫中确实沉闷了些,不利于她养病,就让她在外面休养一些日子再说。”
卫一笑着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来搀扶郑显。
郑显想了想,又说:“第二次施针应该快了吧?”
卫一算了算日子,说:“还有十天左右。”
郑显说:“十天,时间不算短,到时阿蛮的身子应该会好一些了,要不然也施不了针,朕这身子是再等不得了。”
卫一偷偷看了一眼郑显的面色,确实很难看,于是说:“陛下,要不要送些补品给阿蛮补补身子?”
郑显说:“从朕的库房里挑些上等的人参、鹿茸,还有快过年了,也挑些有用的东西送去,这事你看着办吧。”
卫一连忙应下:“是,陛下。”
郑显这边事务繁多,焦头烂额,杜飞龙也好不了哪里去。
兵部还没有立尚书,大大小小的事都压在他的身上,他忙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这天回到府里,都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杜夫人在屋里边做着兔毛手套,边等杜飞龙回府。
等得杜夫人眼睛快要睁不开了,杜飞龙才冒着一身寒气回来了。
杜飞龙看到杜夫人还在灯下等他,不由得有些愧疚地说:“夫人,天寒地冻,夫人应早些歇息,不必等为夫归来。”
杜夫人连忙放下手上的兔毛手套,走上前为杜飞龙接过披风,说:“早了也睡不着,做些针线活还能打发时间。”
杜飞龙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兔手套,说:“夫人前些日子不是做了一双手套给平儿么?为何又要再做?”
杜夫人挂好披风,说:“今日平儿三兄妹都上门来了。”
杜飞龙听到三兄妹,不禁有些吃惊地打断杜夫人的话:“赵大郎也来了?他不是反对平儿认亲么?为何肯上门?”
杜夫人笑着说:“我也觉得奇怪,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难相处的,谁知道他一见到我,竟然一直喊我阿娘,还哭了起来,让我看了好生心酸和心疼。”
杜飞龙愣了一下,说:“我见过赵夫人,你与她长得并不相像,他为何会喊你阿娘?”
杜夫人叹了口气,说:“我猜他应是想念他的母亲了。自从他娘亲死后,他就和平儿就被赵将军丢到乡下,乡下那地方自然是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没有了娘亲疼爱的孩子和野草有什么区别?见到我时应是想起了他的娘亲,心中百感交集,就忍不住唤了我为阿娘了。”
杜飞龙觉得夫人分析得十分到位,连连点头说:“应是如此了,赵大郎第一次上门,夫人可有好好招待?”
杜夫人说:“我们几人只聊了一会,他们就说有事要走,还没来得及备礼他们就走了。”
杜飞龙说:“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失礼了。”
杜夫人说:“无妨,我请他们到府上过年,阿蛮说赵大郎的老师和师兄弟都在他们府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