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白凝视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水满江,内心不禁泛起一番感慨。这位徒弟果然遵循古训,尊师重道至极。
他注意到岳灵风和水云天面上尽是焦急与愤怒交织的情绪,于是开口宽慰道:“罢了,你们二人虽然与他是亲眷关系,但却并非我的弟子,自然无需对我行此大礼。”
“可是,他们先前对待师傅和师母的态度实属无礼,应当下跪赔罪才是。”水满江坚持己见。
胡白苦笑摇头:“满江啊,你知道我为何早先不愿收纳你为徒吗?正是因为顾虑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年迈体衰却一心向道,拜我为师时毫无犹豫,但你身边之人却难以接受此事,他们在心中纠结不已啊!”
“实话说,如果不是你的师傅,我与你母亲踏足你们家族之时,或许你妻子和女儿对待我们的态度就不会如此冷淡,毕竟她们并非恶人。”
“她们只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罢了。”
岳灵风和水云天此刻都惊讶地看着胡白,他们未曾料到这位年轻修士竟有如此洞察人心之能。
胡白瞥了两位女子一眼,继续言道:“她们现在不愿向我下跪,你越是强迫她们,她们对我的恨意只会更甚!”
“最后只会导致彼此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难以化解。所以,此事就此作罢吧。你也该起身了。”
水满江抬眼狠狠瞪了一眼女儿与妻子,随后起身,言道:“罢了,那我不强求她们下跪,但他们必须向你及师母道歉!”
“其实这也无妨,既然她们并不认可我是你师傅的身份,那么她们的行为也并无过错。”胡白淡然应答。
岳灵风与水云天皆能看出,仅要求他们致歉,已是水满江所能做到的最大退让。倘若二人坚决不肯道歉,恐怕真会触怒水满江,令其修为动荡不安。
加之二者内心均感懊悔,之前对待胡白与胡夫人过于苛刻,反显自身气量狭隘。
水云天率先朝胡白与胡夫人深深一礼,满脸堆笑言道:“二位前辈,适才我等失礼,还望海涵。”
“应称呼师尊!”水满江脸色愠怒地补充道。
“唤什么师尊?胡白并非医道弟子,胡夫人亦非我妻之师,何以称师尊?此乃僭越之举,岂有此理!”岳灵风语气冷淡地反驳。
水满江被气得须髯颤抖,一时无言以对。此刻他也深觉懊悔,不该将胡白和胡夫人接到自家府邸。
早知妻子与女儿对胡白及胡夫人抱有这般抵触之情,说什么也不会容许恩师入住自家!
“先前确实是我们款待不周,我已经郑重向您二位道歉。”岳灵风转向胡白与胡夫人说道,不过并未行礼。在她心里,仍将自己视作胡夫人的平辈,视胡白为后辈。
胡白点头示意,并未回应。
“恩师,还请您与师母移步至下方宅院居住,留在阁楼上实在是让我颜面扫地。”
水满江再度恳切提议。
岳灵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然而这次还没等胡白开口,胡夫人便先一步答道:“不必了,这阁楼已然足够宽敞舒适,我和白儿便在此处安顿吧。”
“那就依我母亲之意吧。住所之事无需过多讲究,再过一段时间,我或许已购置新居了。”
听到此话,岳灵风与水云天互觑一眼,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
水云天心中暗讽:“口气不小啊,半岛城房价高企,你以为自己真能买得起?简直是狂妄至极!”
而岳灵风心内则是腹诽:“还算你们有点自知之明,要是真与你们住一起,早晚憋屈死我!”
这一切表情变化皆落入胡白眼中,但他未置一词,只继续言道:“今后若在医术上有不解之处,随时可以上来找我。”
岳灵风面上的讥讽之意更浓,暗忖:“真把自己当作水满江的恩师了,竟敢教水满江哪里不明之处来向你请教?真是笑话!我丈夫的弟子都已成为三甲医院的院长了!”
“哎,真不知这老家伙为何突发奇想,硬是要认你这个初入道途的小子为师!”
水满江面上愧疚无比,赔笑道:“恩师此言太过折煞弟子。既然恩师执意如此,那弟子唯有遵命。但今日午时,无论如何请您二位恩师与弟子共进午膳。”
“这个自然可以。倒也替我和母亲省下一顿饭钱了。只是不知二位仙子是否肯赏光呢?”
胡白的目光落在岳灵风与水云天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在这两位修士眼中,即便对胡白与胡夫人有所轻视,但为了维护水满江的颜面,他们断然不会连一顿饭都不赏脸。“添两只仙筷罢了,此事有何不可?往后我们便是邻域同修,自当亲近才是。”岳灵风含笑言道。“我去接弟子回来,你们无需等候。”水云泽示意道。
众人谈话之际,返回了水满江的洞府之内,岳灵风继续在膳房忙碌,而水云泽则出门迎接修习童子下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水云泽领着一个七八岁光景,身着修炼幼徒服,面容憨厚的小童回到了府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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