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父亲已经不在了,咱们府上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了,你不如遣一批人出去,让咱们府上安生些。”
苏晚缇抬眸,扫了苏夫人一眼。
苏夫人接收到她的眼神,垂眸想了片刻,道:
“无子嗣的倒是好安排,多给些银子送回娘家就好,有子嗣的可怎么办?”
苏晚缇声音清浅:“兄弟们总不能一直拘在一个院子里,早晚是要分家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分多分少就看母亲的意思。”
这番话正中了苏夫人的心意,她忙笑道:“好,那我回府就办。”
老爷不在了,儿子尚在狱中。
若留这些庶子在府,她看着碍眼不说,还要时刻防范他们,怕他们生出贪念,用阴招霸占家业。
还是早日分家得好,清静又安心。
苏夫人回府便处理分家之事,她动作很快,年后就将几个庶子都分了出去。
钱姨娘和儿子得了两个商铺,两个庄子,还有几百两银子。
钱姨娘觉得她儿子分到的财产太少了,心中不甘。
她先是在府中大闹,无人理她,便又跑到皇宫门口去闹,跟守门的侍卫说她是苏妃娘娘的母亲,她要进宫见苏妃娘娘。
她没有进宫的玉牌,侍卫也没见过她,自然不会放她进去。
两个侍卫见她不听劝阻,言行无状,便直接用长棍将人按下,打了出去。
钱姨娘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见实在进不了宫,这才怏怏地回了苏府。
她准备先拿些银子,在京中买个住所。
回府后,她没见到儿子,问了服侍儿子的婢女,这才得知,儿子去了红运堂。
红运堂?
听到这三个字,钱姨娘浑身一凉。
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赌坊之一啊!
她儿子是个单纯的乖孩子,入了赌坊会被人将底裤都骗掉的!
糟糕!儿子知道她放钱和地契的地方!
钱姨娘慌了神,赶忙奔进内室,一下扑到床上,掀开床褥,翻起床板……
空空如也。
银子没了,地契也不见了,全都没了。
“啊!”钱姨娘哀嚎一声,踉跄着向外跑。
她要去红运堂,她要找到儿子,把钱和地契都拿回来!
钱姨娘刚跑出院门,就迎面撞见了自己的儿子。
“儿啊,你回来得正好,娘正要去找你呢!娘藏在床下的那些银子是你拿了吗?你快拿出来,我要银子有用!”
钱姨娘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说话快得像蹦豆子。
她儿子梗着脖子,不敢看她。
钱姨娘顿觉不妙,急促道:“儿啊,你快说啊!钱呢?”
“都输了!”儿子甩开她的手,冷冷开口。
“什么?”钱姨娘呆住了,她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她的牙齿抑制不住地打颤,
“你,你是骗娘的吧?你不要吓唬娘啊,那可是咱们母子俩的全部身家啊,好几百两呢,数都要数好久,你怎么一下子就输光了?”
她儿子不耐烦道:
“那不是你嫌钱少吗?我就想着多赚些。往日都是赢的,谁能想到今日手气这么差。你也别在这傻站着了,你去给我搞点银子,我明日再去,我不信我赢不回来!”
钱姨娘又气又急,她浑身发抖,真想把眼前这个人给揍一顿。
但是,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儿子啊,是她宠爱了十几年的儿子,她根本就舍不得碰他一下。
即使她的全部财产都被她至爱的儿子给挥霍掉了,她还是不舍得骂他一句。
只好自己站在初冬的冷风中,任呼啸的寒风将她冻成一个冰人。
————
夜晚,玉芙殿内温暖如春。
苏晚缇倚在软垫上,在给腹中的孩子绣虎头帽。
叶紫在她身边服侍着,跟她讲着刚传进来的消息。
“你说钱姨娘母子被赶出苏府,流落街头了?”苏晚缇蹙眉。
“苏家祖上经商,不缺银钱,苏夫人也不是个吝啬的。这次分家,少说也得给她们母子分得上百两银子,还得添个商铺、田庄的,只要不挥霍,这些钱财够这母子俩生活一辈子的了,这两人怎会流落街头?”
叶紫笑道:“娘娘,您也说在不挥霍的情况下,这些钱财是够用的。”
“现在,那两人身无分文,就是因为财产刚到手,就被钱姨娘的儿子给挥霍掉了啊!”
“听说他偷拿了所有钱财,去赌坊了。十赌九输,结果可想而知。”
“苏夫人也不是没给他俩留后路,苏夫人说钱财是给不了了,但是能将两人送去庄子上,给两人置个院子,置上几亩地,再送些种子、粮食过去,让两人有个栖身之所,以后能安稳度日。”
“可那两人没吃过苦,怎会去?他们不仅不接受,还在苏府大闹,这才被赶了出去。”
听完叶紫的话,苏晚缇清浅一笑。
这两人倒是堕落得干脆,省得她动手了。
从前在苏府时,钱姨娘总说儿子是她这辈子的依靠,她是个女儿,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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