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是苏晚缇的贴身宫女,她所做之事必是得了苏晚缇的授意。
文贵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乖乖地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来,退了回去。
贵妃言辞恳切,听者无不动容,就连容洲的心都软了一些,神色稍缓。
阖宫上下再无一人敢说话,偌大的麟德殿内只听到贵妃悲悲戚戚的哭声。
已有太医去验那药渣了。
不一会,太医就来报了。
“禀报皇上,臣等未从这些药渣中找到红花、丹皮、附子、桃仁等药材。这药渣中是酸枣仁、柏子仁、朱砂、莲子、首乌藤、合欢皮等药材,是最普通的安神药。”
角落里的池良娣,瞳孔一震。
她抬眸去看贵妃,见贵妃正擦干了眼泪,娇滴滴悲切切地仰头去看皇帝。
贵妃清凌凌的眸光还貌似无意地向她的方向一瞥,眸光中带着些许得意。
池良娣心慌起来。
贵妃一脸委屈,“皇上,这是妾服用的安神药,没有一点落胎之药,皇上查过了,这下相信臣妾了吗?”
容洲眉眼微垂,“委屈贵妃了,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皇后心中不悦,也只得收敛神色,道:
“贵妃,你若需服用安神药,那就去找了太医来开,怎能自己私下配药服药呢,这不合规矩,还搞出这么大的误会。”
闻言,贵妃垂泪,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近日想念皇上,晚上总也睡不好,本想请太医来看的,可我怕被外人知道了,说我是嫉妒苏贵嫔有孕,这才日夜难安。我只得自己偷偷让人配了安神的药,私下服用。这是妾的罪过,妾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听了贵妃的这番话,皇帝有些动容。
贵妃长得明艳浓烈,从前她年轻时,总是对自己撒娇耍痴,可爱得很,后来自己忙于朝政,再没时间耽搁于儿女情长,这才冷落了贵妃。
没想到高傲如她,也会思念自己到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地步。
“贵妃,最近是朕冷落你了。”容洲轻声安抚贵妃。
闻言,贵妃惊喜地瞪大双眼,脸颊泛红,一副小女孩的娇羞模样,“皇上记得妾就好,妾能时时见到皇上,心里就满足了。”
看到这,文贵人心里明白了,她偷偷松了一口气。
还好刚刚叶紫拉住了她,没让她傻了吧唧地往上冲。
一转眼形势就变了,现在皇帝和贵妃情意绵绵,若自己当时真的冲出去指责贵妃一通,就自己就危险了。
她冷眼看着贵妃,这才发现贵妃只是表面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贵妃能在宫中安然无恙地数十载,怎会是心思单纯之人?
看她现在与皇帝柔情蜜意的样子,日后她的恩宠少不了啊!
而此时,坐在角落里,一直沉默无言的池良娣则惶恐不安得厉害,她小脸煞白,眼神也慌乱起来,一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这时,御前公公噔噔噔地跑进殿内,高声道:“皇上,奴婢在池良娣的宫中又搜出来药渣了。”
“哐当”
池良娣身子一晃,一个不稳,将面对的杯盏碟盘都给碰掉了。
她脸上失了血色,像只惊弓之鸟一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妾殿前失仪,还请皇上责罚。妾,妾不是有心的……”
她惊慌失措的反应让众人生出怀疑来。
不过因有贵妃的事例在前,即便众人心中怀疑,但也什么都不敢说。
容洲冷睨着池良娣,沉声道:“让太医好好查查!”
闻言,池良娣眼眸一闭,险些晕倒。
这一刻,她意识到了,她是被贵妃给算计了。
今早,她让人将落胎药的药渣藏在贵妃宫中。
现在,贵妃宫中查出的药渣是安神药,根本就不是落胎药,那她藏的落胎药药渣在哪?
肯定是她的计划被贵妃给发现了,贵妃将那落胎药药渣找了出来,藏到了她的宫中啊!
否则,怎能从她的宫里搜出药渣来呢?
池良娣满头冷汗,她觉得自己湿漉漉黏糊糊的,像是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等待菜刀落下。
贵妃则坐在容洲身边,红唇勾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捏着丝帕,轻掩唇角,细声细气道:“哎呦,池良娣,你宫里怎么也有药渣呢?你也私自抓药喝了?是哪里不舒服啊,不会是跟我一样失眠吧?”
贵妃这奚落的态度,阴阳的话语,更坚定了池良娣心中的判断。
池良娣脑子嗡嗡的,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太医细细查过,来禀报,“皇上,臣仔细地分辨过了,这药渣中有红花、丹皮、附子、桃仁,与苏贵嫔饮下的红枣莲子甜汤中的药材是一样的。”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咬着耳朵,窃窃私语起来。
“竟然是池良娣?她好大的胆子啊!”
“谋害龙胎,她真是不要命了!”
“没想到她看上去温润和顺,心却如此狠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容洲大怒,眼眸像燃了火,能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