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回和诸伏景光面对面站着，谁都不肯动弹一下，看起来是打算就这么站到地老天荒。
最后到底还是诸伏景光先妥协了。
“……我知道了。”
等到诸伏景光离开之后，纪回立刻松了劲儿又靠回墙上。
“老板？时哥？哥啊……”纪回扯着嗓子喊，“行行好，带我一程，腿疼走不动道了。”
“哟。”
时杭也算看够了戏，于是很淡定的溜达了过来，和纪回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啊，账算得不错嘛，平账仙人。”
纪回：……
时杭继续：“不过你这利息算得有点高啊，怎么还上杆子给别人还高利贷呢？”
他的表情极为自然，就好像他说的是什么正经话一样，纪回却是听得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昏厥。
“什么平账仙人……”纪回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副遭了很大打击的样子，甚至都没心思去追究无良老板听墙角的事情。
他做事算是走一步看三步了，思维缜密，逻辑也没有大错，几乎不怎么会被人抓到尾巴。
然而一旦他遇到那种缺德带冒烟的人（比如说时杭），就没辙了。
“这么会算账，要不要考个会计证？”时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郑重，“我觉得你可以，到时候我再给你开一份工资。”
纪回：……
不是，你有病吧！
“老板，我刚分手。”纪回委屈巴巴的看他，“你这样好吗？”
“好不好的我说了不算，要看你表现啊，”时杭一摊手，“说真的，我觉得你在算账这一方面天赋异禀，有证的话我真的给你多发工资。”
“免谈，”纪回无语，“会死人的。”
他觉得自己再接个财务那就该叫打工仙人了，绝对不可能。
“能开车吗？”时杭看了眼纪回的小腿。
纪回点点头：“问题不大，我开慢点就行。”
疼但是能忍。
“那你自己回去吧。”时杭一摆手。
纪回：……
那你过来干嘛呢？！就为了喊我一声平账仙人吗？！神经病吧！！！
“这不是看你干喊着有点尴尬。”时杭淡定的解释，“看我多贴心。”
你管这叫贴心吗？这叫落井下石吧！
最后纪回还是自己开车去了晨曦医院。在医生那里处理完伤口并婉拒对方的报警建议后，回了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
诸伏景光在离开前已经把他自己的生活痕迹处理干净了，纪回也没有睹物思人的借口——枪就算了，他还得找地方藏起来。
因为算是给了这段感情一个“合适的”结局，比起伤心，纪回的心情更接近怅然若失。
然而他躺在床上，却还是失眠了。
纪回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的摊煎饼，满脑子都是那句“平账仙人”，最后终于忍不住，猛的坐起身，愤恨的骂了一句：
“他有病吧！”
气得睡不着了！
怎么回事，这群人怎么老给他的睡眠上强度？！
*
“那孩子想见我？”
时杭看着青金，疑惑的说道：
“他不是你救的吗？找我干嘛？”
“他说检修程序的时候在卡俄斯（卡巴拉基地总系统）内部发现了一块黑箱区域。”青金也有些纳闷儿，不过还是如实转述，“他想要破译，之前已经和昭先生提过了，但他们两个都没能成功破解黑箱。”
“这样……”时杭思考了一下，“卡俄斯是前文明的遗产，内部的编程逻辑和我们现在用的不一样。”
他当年和还是人工智障的DEATH大吵一架，一怒之下黑了系统。虽然当时的他没有完全攻破系统本身，但因为某些原因他给这个系统打了一堆补丁。
森塔罗斯的前文明一套编程逻辑，时杭根据森塔罗斯的现文明和他学的c语言和Java又写了一套编程工具用来打补丁……
补丁摞补丁，程序套程序。
“黑箱……”时杭沉思片刻，“也行，等过几天我就去看看。”
刚好他要去看个人。
之前琴酒对他的形貌似乎有点特别的反应，时昭那边他已经问过了，不记得见过这么个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时杭把青金打发走，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这家伙……招惹别人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脸啊！”
“什么？”
推门进来的松田阵平疑惑的询问。
怎么一进门就听到时杭抱怨？
时杭转了转椅子，伸长手臂朝松田阵平要抱抱，然后把脸埋在松田阵平腹肌上，又叹了口气。
“是个麻烦的家伙。”时杭的声音闷闷的，“他可以随时改变外貌，还能完整的复制别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
“易容？”松田阵平摸了摸时杭的脑袋，有些疑惑，“只是易容的话，还好吧？”
“他的能力可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时杭慢悠悠的解释起来，“完全没办法分辨那种。”
那确实是够麻烦的了，松田阵平想。
“按理说他应该还在休眠舱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