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杜星寒的姬妾便都聚在了书房外的院子里。
看着一个个争奇斗妍的美丽女子,杜平忍不住暗自感慨:公子自打成亲以来,虽然是相府与郡主府轮流住,可每日都与郡主歇在一处,再没踏进过任何一位妾室、通房的屋子。
这些个姨娘们现在看着少爷的目光就跟那饿了多日的狼见着肥羊一般,他看着都有点怵。
公子好容易回来,还是独自回来的,她们自然是要使劲浑身解数想把人带进自己房里的。
先不说她们接近公子是否怀有别的目的,但好歹在相府相处了几年,公子这般人品相貌,又从来不曾苛待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就不信她们对少爷就半点不动心?
这么难得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结果谁成想公子却连后院都不进,吃住都在书房。
想到待会儿公子要说的话,杜平只觉得眼前这些费尽心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来的时候有多欢喜,过会儿就得多失望。
娇滴滴的姨娘们站了有一会儿,杜星寒才从书房里施施然走出来。
“妾/奴家给爷请安。”一群穿红戴绿的女子俯身行礼,十分赏心悦目。
“都起来吧。”杜星寒的态度一如往常的冷淡,或者说比先前更加冷淡,“我回府有几日了,且不会立马就走。
这些日子,我都歇在书房,你们都不必花心思送东西,自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便是。”
“爷这般说是为何?”彩玉第一个站出来,“爷多日不曾回相府,妾甚是思念。
如今终于把爷给盼回来,不过是给爷送些汤水点心,爷怎么就不许了?”
杜星寒成婚前,她算是这些人当中伺候次数最多的,自然底气最足。
杜星寒看她一眼,没说话。
娇雪上前一步拉住彩玉:“妹妹,不得无礼。”
说完又对着杜星寒福了福身,道:“爷,彩玉妹妹年纪小,也是对爷思念紧了,说话难免有些激动,还请爷不要怪罪。”
“谁是你妹妹?”彩玉嫌恶地甩开她的手,“我若是做错了,爷罚我我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用你在这儿假好心?
别总仗着你是第一个伺候爷的就觉得能做得了后来人的主。
都是妾,谁还能比你低一等是怎么的?
你凭什么来出这个头?”
娇雪被这般怒怼,面色连变都没变一下,依旧温和道:“妹妹不必生气。
也对待咱们姐妹都是一视同仁的。
我也不过是伺候爷略早些罢了,年对比诸位姐妹略痴长了些,绝没有掐尖儿拿大的意思。”说完,又看向杜星寒,道,“姐妹们都是多日未得见爷一面,心里无不思念。
好容易爷回来了,自然都想与爷亲近些,还请爷体谅姐妹们的一片深情。”
“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杜星寒的语气依旧冷冷清清的,“既然该说的已经说了,就都回去吧。”
彩玉算是性子直率,说话冲些他不会计较。
娇雪求情这一出委实没什么必要,一来就像彩玉说的,都是妾而已,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地位,没什么高下之分。
二来嘛,她故意激怒彩玉,好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大度隐忍的委屈模样,这样的争宠手段未免不够高明。
不过即便高明也没用。
他娶的可是苏天乙。
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但守着后院那么多俊俏小郎君,被外界传得那般不堪都没有辩解过一句,实际上却是个洁身自好从未有任何非分之举的好姑娘。
那么多的人想要娶她,似乎任何一个选择都比他好。
可她还是成了他的妻。
他对她爱重又珍惜。
对他来说,苏天乙就像她的命一样重要。
有她在,旁的女子,又怎么能入他的眼?
从前不曾,将来,更不可能。